宋婉柔靠在床上,还在颠倒黑白:“司言,是他们……”
护士抓紧了齐飞的衣服,摇了摇头,“傅先生,不是这样……”
宋婉柔急了,“司言,你要相信我,我只是想打一个电话,是她,是她一直推辞,我才忍不住发脾气的。”
“司言,都怪你不在我身边,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哪里会发这么大的火?”
“要是气急了,我肚子里的宝宝……”
宋婉柔捂住了肚子,把自己说的有理有据,泫然欲泣。
护士怕傅司言真信了她的鬼话,刚想站出来解释,齐飞却先按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
护士抿了抿唇,不说了。
“你们先出去吧。”傅司言扫了他们一眼。
“好的。”
两人出去了,因为刚才的饭菜里有热汤,淋在了齐飞的手上,他有些难受地抱住一边的胳膊,在护士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傅司言扫了眼宋婉柔的肚子,眼神晦暗如深,径自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根烟。
宋婉柔靠在床上,只能看见他的一个侧脸,她顿了顿,勉强下了床来,走到傅司言的身后,“司言,昨天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不会死在里面,水里实在是太黑了,我好害怕……”
傅司言依旧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楼下的停车场上。
一早看到的那辆车,已经走了。
宋婉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以为他是因为,刚才自己生气砸到了齐飞不高兴了,“司言,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等我好了之后,会去道歉的,如果你还不满意,我会先让我哥补偿他,好吗?”
男人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傅司言转过头来,但浑身的冷沉气息并没消散,宋婉柔吓得后退了一步。
“司言?”
“宋婉柔。”傅司言盯着她,缓缓开口,“你肚子里的,到底是谁的孩子?”
宋婉柔脸一下就白了。
她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你还是不相信?”
傅司言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他漆黑的瞳孔,映照出她白得如纸的脸,还有眼里划过的慌乱。
晚上八点,时念醒了。
桌上放着她的晚餐,还有削好的几个苹果,只不过因为几个小时没吃,氧化了很多。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放的。
时念缓慢地起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床上,才把饭盒拿了过来。
一打开,她愣了一下。
全是辣的。
而且大多都是肉食,蔬菜也有,但大部分都是滋养身体的食物,而且,大多是她爱吃的。
好奇怪,难道傅南城这个人真的无所不知吗,居然连她吃什么都知道?
实在是有些可怕了。
简单吃过后,已经九点了,时念手机响了,一看居然是鹤白君的,她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马上接了。
“鹤医生?”
“时小姐。”
时念担心,“是我妈妈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了吗?”
鹤白君:“那倒没有,只是有人为她先支付了一百万的住院治疗费,时小姐,你知情吗?”
有人付了住院费?
还整整一百万?
时念想破了头也不知道是谁。
傅司言每次的汇款都是打到她的卡上的,她养母那儿从来没去过,而且现在应该一门心思都在宋婉柔那儿,根本不可能会这样做。
那么……
那个想法冲击在脑海里时,时念脑袋嗡的一声,快要炸了。
挂了电话后,她就想去核实一下,可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傅南城的电话。
此后的几天里,时念一直都在住院。
她的身体慢慢地转好,甚至可以下床,可是偶尔会觉得头晕,时不时眼前一黑,还老是会出神。
于是住院的时间被延长了。
这段时间,傅南城没有再来,杜州也没有。
期间齐飞打了电话过来,问她在哪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了一半手机就自动挂断了,完全没了信号。
护士除了会来给时念做检查,还端来了药,每天喝三回。
好像是中药,味道非常苦。
一个礼拜以后,在晚八点,时念就睡了过去。
她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一个梦。
好黑,好黑。
完全看不清面前的路,她小小的身躯在路上走着,好害怕,完全没有亮光,她越走心越慌,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彻底迷路了。
月亮渐渐躲到了云层后面,再也看不见任何的光亮。
走着走着,她忽然被绊倒,脚一崴就滚下了坡,最后掉进了一个黑乎乎的洞里。
“有人吗——有人吗——!”
她呼喊着,在洞里慢慢爬了起来,想要去找到一个出口,可是没有用,怎么找也找不到,而且回声好大,这个洞很深。
知道走不出去了,她累的蜷缩在了角落里。
好害怕,她会死吗?
如果死了,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也见不到言哥哥了……
半个小时后,她蹲在地上,抱着肩膀低声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累了,渐渐睡了过去。
月光洒下来,照亮她娇小的、脏乱的身体,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碎花裙,裸露在外的手臂、小腿全都有被树枝划出来的伤,脚上的鞋子也丢了,脚丫子黑秋秋的。
一个小时后,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非常细微。
她睁开眼睛,听见一道声音从洞上面传了下来。
“小姐,你在里面吗?”
是一个稚嫩的男声,但不同于幼童,而是十七八岁的青少年的声音。
但已经距离太远,她听不清楚,不能确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