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你在做什么?”
俩人的争执忽然被一道声音打断,沈渊明没看也知道是谁。
他神色一顿,下意识看向葛烟。
葛烟轻笑着睨眼看他,跟看笑话一样,一句话不说。
沈渊明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眼神,回头应道:“怎么了?”
“你教我打台球怎么样?”岑胭过来挽住沈渊明的胳膊。
沈渊明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抽回手臂。
他又看着葛烟说道:"就在楼下,一起吗?"
葛烟挑挑眉,她可没兴趣当电灯泡,正在拒绝,忽然——罗非拉住她的手腕。
“姐姐,我打的可好了,我教你!”
“我……”
罗非像是知道葛烟的心思,凑过去:“你不想看沈渊明被我完爆吗?”
葛烟想想,点点头,这不比在晚宴乱晃有意思的多,
她确实很想看沈渊明狼狈的样子。
罗非立马把葛烟推着走,笑道:"走吧走吧,我保证你心想事成!"
沈渊明看着葛烟和罗非下楼的背影,眉梢微动,心底莫名涌上一丝复杂的情绪。
岑胭也抓住他的袖角,淡淡笑道:“我们也走吧。”
“有很多记者,”沈渊明提醒道,"你要小心。"
"嗯,我知道,我会小心——你生气了?"
岑胭试探的问道。
沈渊明垂眸,轻声回答:"没有。"
岑胭抿唇,她怎么会不知道沈渊明在想什么。
——
台球厅里,没了那些迂腐严肃的长辈,一波年轻人才算是放松下来。
轻柔萨克斯音乐缓缓响起,灯光柔和,烟雾缭绕,啤酒霓虹灯饰闪烁着。
两个男生一人手里拿着根球杆,蓄势待发。
罗非摩擦着杆尖:“明哥,我们先打一局?”
沈渊明轻解西装,扔在一旁的酒红色丝绒沙发上,神色淡淡:“正有此意。”
“我孔融让球,你先。”
罗非笑的温和无害,看向沈渊明。
沈渊明依旧面色冷淡,丝毫不吃他这一套,只是姿势优雅地握紧球杆,一手撑在桌面上,白皙修长的指尖轻送球杆,白色的球撞散台球,有两个滚落进洞,随后他再次抬手将球送出去。
每次都是稳准狠,几乎不需要任何的技巧,熟稔在胸。
葛烟问吧台要了一杯特调的鸡尾酒,放入一片柠檬,丝毫不在乎身后沈渊明打的怎么样。
"好球啊,"罗非忍不住笑了,“这是要一杆清台啊?”
话音落,沈渊明这次却是个空袋。
“那,该我了。”
沈渊明不置可否,坐下休息。
罗非俯身,温柔一送,双色球飞进洞中,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罗非的球技丝毫不逊沈渊明,一杆进洞,毫不拖泥带水,一分钟的时间他已经连进三球。
和沈渊明数量一样了。
背对他们的葛烟,听见第四声台球入袋的声音,缓缓扬起嘴角。
这弟弟还真有两下子。
随后,又一个。
“姐姐,第五个了。”他忽然冲葛烟邀功一般说。
岑胭听出里面的不对劲,下意识看向罗非,又看了一眼吧台的葛烟,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的笑。
第六杆,空袋。
罗非却丝毫不慌,等沈渊明上手。
沈渊明信誓旦旦,只是在送杆之前,看了一眼葛烟。
葛烟坐在那里,遗世独立,亭亭玉立。
她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罗非身上,一瞬不转。
"明哥,你这是故意输给我?"
罗非笑的温和,看着沈渊明说道。
他敲了敲表盘:“超时了。”
沈渊明一怔,回过神来,他知道,输定了。
说罢,便撂下球杆,意味认输。
罗非似乎也没想到,愣了一愣。
只见沈渊明径直朝吧台走去,敲了敲台面,轻轻倚靠。
“一杯威士忌。”
侍者点头,转身去调酒。
沈渊明凝目看向葛烟:“怎么?真喜欢那小子?”
葛烟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她的动作缓缓,眼睛里却没有半分涟漪。
沈渊明心里更加烦躁,一把夺过葛烟手里的酒杯:"问你呢。"
“我曾经连你都能看上,怎么就不能看上他了?”
“葛烟,我一直只当你在闹着玩。”
"我没闹着玩,沈渊明,你以为这个世界是游乐园吗?谁都能跟你闹着玩。"
葛烟笑的温软,语调平静。
沈渊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口堵得慌。
他突然有点儿讨厌这种感觉。
“你不是要教……岑胭打台球吗?”
他沉默良久,突然问。
"你想我教吗?"
这话……真贱啊。
"她想你教她。"
“我在问你。”
"阿明,"岑胭站起来,走近沈渊明,笑容灿烂,"我们换个位置,你再教我打球好不好?"
沈渊明皱眉,没说话。
“阿明?”
这时候,侍者调制好威士忌和酒杯递到他们面前,沈渊明拿过酒瓶倒满酒,端起酒杯。
没有看岑胭,只是说:"我累了,想喝一点。"
岑胭一顿,笑意僵在嘴边。
她彻底放下给沈渊明的台阶,盯着他:"为了她,你连陪我打个球的心思都没了?"
“我说过,我只想和你保持最后的体面,你别越距了。”
“体面?”
岑胭笑了:“是吗?既要又要失败了,现在说我越矩?”
沈渊明没再说话。
两个人僵持着,气氛变得极其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