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己的“底线”。
“先说好,”黎诩正襟坐在餐桌的另一端,任谁看都以为他要说些严肃而重大的事情,就像发表什么重大成果那样。
“如果是容易牵涉其中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什么意思?”森茗将长发全部撵至耳后,侧耳倾听。
“徐到思是她的父亲在外和其他Omega生下的孩子,这一点就注定了她在家中处境艰难。”说句实话,他到现在都对徐到思口中的说法心存疑虑。
黎诩想不通院长非她不可的理由。
“嘶——”
“未必处境艰难啊,也可能是她自己不想回去而已。”森茗歪头,注视着眼前的玻璃杯。
杯中之物时常因为光线折射而显得复杂离奇,但抛去表象,那就只是一杯水而已。
她屈指一弹,嗡鸣掷地有声,如一声清晨洪钟:在她看来,少爷和小姐们习惯把事情想的复杂,实际上,真正的理由反而简单。
“既然院长都已经逼她结婚了,如果副院长也得知此事,那他们显然已经接受了她的出身,也接受了她是私生女的事实。”
“就算他们以她的存在为耻,可她毕竟是院长的亲生女儿,又是家中最年长的Alpha,血缘不会说谎。”
森茗低头沉吟:“而且,我在和她交谈的时候,发现她说自己原本要去从医,说明她有天赋,院长应该也是对她寄予厚望。”
“是她自己想不开,和你一样,觉得那个家里容不下她。”
“……”黎诩没有回话。
森茗的身体微微前倾,她一定要说服他:“你相信我,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说白了,也只是徐到思和她的家人有些没说开的矛盾而已。”
“她不愿意被家里人逼婚,就和白溪晨当初不愿意去相亲差不多吧……谈不上牵涉其中,更不会牵连到你。”
“再说了,我还没和其他人说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呢。”瞒了这么久,她都瞒习惯了。森茗觉得自己说的差不多了,她叉上一个被切半的圆番茄吭哧吭哧吃的欢畅,算是给自己的嘉奖。
“知道了。”
黎诩本就没打算多坚持,他不会阻拦森茗做任何决定,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抛开我查到的那些不谈,其实这件事情不难。”
“哦?你有想法?快说给我听听。”
森茗看了看自己盛满碟的菜,本来是想自己吃的,听到这话,她决定忍痛割爱,把它们全部让给黎诩。前提是——
这是一个“好主意”的话。
“嗯……我的想法是:你之前是怎么假装和我相亲的,我这次就可以怎么假装和她相亲。反正都是假的,糊弄过去就可以了。”
森茗差点摔盘子:“什……这怎么行?!”
她要闹了,这是什么馊主意!
“你也说了,没有把我们结成伴侣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难道……不是这样的想法吗?”黎诩耸了耸肩膀。
他是无所谓的。
Omega在被标记后就没有易感期一说了,不容易被伴侣Alpha以外的Alpha的信息素轻易影响。虽然通过腺体,他们还是能够感知到信息素的存在,但与此同时,腺体也会过滤掉其中发散出的各种意味。
无法通过感知信息素,明晰Alpha的想法对Omega来说多有不便,但对于黎诩而言,利大于弊。他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只要读懂那一个想懂的人的心绪就足够了。
敢如此笃定也是有原因的。徐到思和他在黎翼的办公室里有过一次交谈,那一次他就毫无感觉。
但是关于那一次交谈,森茗则是毫不知情。
她当然会惊慌,哪怕扯些有的没的三言两语出来遮掩,也是完全掩饰不住的。
“我、我怎么可能是那种想法呢!”森茗有些无奈,在餐桌下面跺了跺脚,“那次是白溪晨那个损友为了自己把我往坑里推,这一次,我怎么可能把你往坑里推?”
拜托……也不想想她这么做是为了谁!
黎诩:“那你是什么想法?”
“不用假装相亲,我决定把白溪晨和徐到思这两个Alpha凑到一起。”
“就说她们对Omega提不起任何兴趣,徐到思她只钟情于白溪晨这一个Alpha就可以了。”
森茗相当自信:“白溪晨家里是开星级酒店的,经常举办宴会和大型活动,都是大场面。她本来就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会凑巧遇见徐到思也很正常。”
的确。
黎诩完全不认识白溪晨,但知道她是父亲和叔叔精挑细选才选出来的Alpha后,才去了解了一下这个Alpha,结果可以说是惊为天人。
有钱并不是她最独特的地方,就像森茗所说的,能经常出入许多大场合才是。虽然黎诩看到的大多数都是负面消息,但她在Omega中相当有人气。
“她为人高调,出手阔绰大方,经常给别人送礼物。”黎诩在初次听闻的时候就觉得白溪晨有些一反常态,“如今看来,倒是她刻意用阔绰去掩饰掉这一点了。”
但是,这样的Alpha是怎么和森茗成为好朋友的?更何况,她那时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而已。
黎诩甩了甩头,他知道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怎么了?”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森茗抱着手机,脸拧成了一苦瓜。
她眼角含泪,哽咽说道:“我刚刚问她,她说自己正在一艘游艇上度假。那个游艇上现在是下半夜,和我这边有八个小时的时差。”
“还说我吵到她睡觉了,迷迷糊糊的,脑子不清醒,等她睡醒了再去问她。”
“这……”
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我摔!不行不行,手机不能摔……最后,森茗愤怒地按下了那个大写的“红叉”。
“虽然很离谱,但是放在她身上就很合理。”
由于某白姓女子至今在海上漂泊,不知道什么醒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森茗只得勉为其难地给自己先浇上一盆冷水,心拔凉拔凉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