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呢,我不在你也不好好照顾自己,你看你都瘦了。”
“手感让你不满意了?”比比东坏笑着挑眉。
“你,你别这样啊,咱们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大小姐只觉得气血阵阵上头,只想钻回被子蒙住脑袋。
“哈哈哈,好了,我不逗你了。”
比比东抱住她,一起静静地看窗外的大雨,就在耳边低低的倾述。
“可我想让你知道,这段时间,你差些离开我的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谌独月,你对我而言,比我曾经以为的,还要更重要。”
“魂兽也好,人也好,神也罢,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东西再伤害到你,相信我。”
“嗯,我信的。“
“就连你自己也不可以。”
“什么?”谌独月一愣,并没能完全理解她的意思。
“我知道你今天一直不开心。”比比东环在她腰际的手紧了几分,“一直心不在焉,你在想……焱?”
谌独月一愣,毕竟和爱的人在床上的时候想另一个男人,是罪大恶极的事,她半句也没和比比东提起,却不曾想还是被她察觉了。
“焱……还好吗?”
既然比比东主动提了,那她也就顺口问了。
可惜比比东微微垂下眼眸,亦不愿直接回答她。
参商不愿意回答,比比东也不愿意回答,可不回答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大小姐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许是秋夜寒凉的雨落到了屋里,她竟是微微发抖起来。
“这并不怪你,遇到泰坦巨猿不是你的错。”比比东心里一疼,抱紧了她想抚平她的颤抖。
“可是……可是,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错啊……我本来可以的。”谌独月眼眶难以自持的红了起来,执拗地摇头,“你知道吗?我本来可以救下他的……我只是……犹豫了,我为什么要犹豫啊……”
世上最大的遗憾,最深的痛苦,最长的愧疚,不是失败,而是我本可以……
半晌,她的情绪似乎才终于平复了一些。
“我明天想去看看焱。”
“好,我陪你一起。”比比东抱着她重新躺下,“宝贝,我不要求你活的像我这么自私,但我真的幸得你犹豫了……若你和焱此刻换了境况,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所以,你若一定要怪罪,一定要问一个为什么的话,那就怪我吧,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
怀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回应,比比东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了笑。
“那我睡觉了,你可以接着数。”
比比东这段时间确实是累极,刚刚久别的疯狂又使她浑身酸软,说睡觉是真的想睡了,也很快就睡着了。
谌独月看着她轻颤的睫毛,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片刻后轻轻落下一吻,轻声呢喃下誓言。
我以后,不会再犹豫了……
秋雨绵绵到翌日也未停,谌独月撑着伞往学院里走,心情沉重带着步履也沉重起来,斑驳的泥点子溅起到她的衣摆上,她却浑然未觉。
焱其实与她相较起来,伤势更轻,被送回来后也比她先醒过来,之后就自己躲回学院去养伤,谁也不愿意见。
比比东便装简行,遮头掩面地陪她过来,站在校门前,目送着她进去。
谌独月收拾了一番心情,深吸一口气,叩响了房门。
“谁!”
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有些被惊扰的警觉。
“我。”
焱定是能听出她的声音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摔落下,紧接着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仓促响动,折腾了好半晌,门终于吱吱呀呀的被打开。
相隔如许之久,再见既悲又喜,物是人非,难以自抑,谌独月的视线陡然变的模糊起来。
身形高大的焱蜷缩在轮椅上,那颗被烧秃了的脑袋上已经长起了杂乱的头发,不只是头发,原来小男生不打理也会长这么多胡子,邋里邋遢的样貌掩过了曾经的朝气蓬勃,数月竟如千年一般使人苍老不堪……
看到她一如往昔的样子,焱轻轻扯了扯嘴角,如释重负地笑笑,右手转动车轮,让开了门,请她进来。
谌独月走进去,一边捡起收拾刚才被焱撞翻的东西,一边悄悄甩开盈聚的泪水。
“你……”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大小姐被焱先抢白了,“真好啊,我们……都活下来了。”
“……”
一句真好,竟是堵的她说不出话。
焱艰难地抬起胳膊挠了挠脑袋,似乎并不想他们之间的气氛如此沉默,主动挑起话题。
“月姐姐你真的很强啊,那个时候我看你提剑就冲了上去,竟是和泰坦巨猿战了七八个回合,后来我隐约听见救兵来了,没撑住就睡过去了……”
“先别说我了,还能治吗?”
大小姐擤擤鼻子,努力收拾好心情,她到底也是实干的作派,一味的感伤并不能让任何人好过起来。
焱闻言颓然地放下手,摇了摇头,他已经很努力的故作轻松了,却仍难掩声音里的低落。
“其实,我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每个人都是这么和我说的……我的整个脊骨,整条神经都碎掉了,应该全身瘫痪了才对,不,比起那个,我的心脏应该在那之前就碎掉了才对……我之所以能活下来,我都知道的……那不是奇迹,而是你救了我。”
焱再次摇了摇头,这番话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还能和你说话,我已经……很好了。”
“好个屁!”
谌独月眼睛红了一瞬,不过焱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翻手一挥,握紧长弓。
黑色的魂环自弓身上荡开,一朵妖异的灾厄花盛开,幽幽的红光将焱包裹起来,宛如包裹进一颗跳动的心脏。
第五魂技,安慰之心!
可也许断骨可续,但被生生砸断的神经到底是无法恢复,焱抬了抬右手,示意她可以停下了。
“我是个废人了。”
不知道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