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来我店里赊了账,说过几日就把钱给我,我瞧着,他有个如花似玉的闺女,我也没想着要赖账的事。”
门子对这刘拐的身份不清楚,对这人没什么好品行却是知道的,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不是说一个老父亲带着闺女会欠债跑路,而是说这样一个贼眉贼眼的人,带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铁定能卖出去,不会差他那点小钱。
门子哼笑一声:“账呢,倒也不一定是要赖的,不过这人如今进了衙门,这账你也未必要的到了。”
刘拐假装面上一惊:“哟,门子大爷,这是怎么了个事?怎么就进了衙门了?”
说着有些害怕的搓了搓手,又摸了摸袖子,捏了一块小碎银子,偷偷的塞在门子的手心:“爷,咱也是小本生意,能收回多少账就是多少账,你能不能说说他这是犯了什么事,我这钱还能拿回来吗?”
门子掂了掂手心里的碎银子,这才满意地眯了眯眼:“瞧着你这么老实本分的样子,我也就偷偷的告诉你一声,这老头子骗人,骗谁不好?非骗到这金陵薛家薛大爷的头上,薛家特地请了老爷告这事儿的状,您说这老爷能不处理吗?我瞧着你这账也是没办法拿回来了,他有多少算多少,扒了这身皮也得赔给薛家。”
刘拐犹豫的讪笑着问了问:“呃,薛家是被骗了多少啊?薛家这么富贵,还在乎一丁点钱吗?”
门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觉着他是在套话,只以为他还盯着他那点钱不想放:“骗没骗钱,倒不是要紧的,主要是敢骗在这薛家人头上,那不是老虎头上拔毛,胆子够大吗?”
“只是如今薛家的人进京有事,所以才没在这留着,盯着这骗子的下场,薛家既然已经发了话了,且人还是往京中走的,你说这老爷敢在这事上懈怠吗?”
“你那钱也别想了,我瞧着是不可能要回来了。”
刘拐笑了两声,凑近了悄悄的问:“那他的女儿……可还在家,我也没别的意思,这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嘛,她老父亲进去了,她这做女儿的不该替她父亲还债吗?”
门子眯着眼睛瞅了瞅,阴沉沉的笑道:“我说你怎么为这点钱扒着不放呢?原来是瞧见人家的小姑娘长的好看,不过你也别动那心思了,这小姑娘一起被接到衙门里去了。”
刘拐惊讶道:“啊,难道这姑娘也跟她父亲一起进了牢房了?”
门子不欲跟他说的太多,烦躁的挥了挥手:“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总之,这人惹了薛家的,你懂事的就该知道要躲远点,别来这晃荡了。”
刘拐还有些不甘心,继续问道:“那这薛家怎么突然就上京了?”
门子白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小子……”
刘拐嘿嘿笑了两声:“我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门子冷笑一声:“最好是如此。”
刘拐点头哈腰的:“那爷我就先走了,不打扰您休息了。”
门子没再理他,甩手便回了家,刘拐瞧这房门关上了,又看了眼那拐子的家门,不甘心也没法子,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贼老子,也不知道把那么多金子藏哪去了……”细小的嘀咕声淹没在了脚步声里。
有人站在不远处,将这两人的动静都瞧进了眼里,随后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