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喜看着她爹满是愧疚的脸,脸色淡淡的,没回应他的话。
顾老大说的确实也是事实,要不是因为他,自己跟云乐也不可能大老远从京城回来,更不可能在家里耽误这么长时间。
回来的时候是四月,现在都即将五月了,前两日陆远成和陆远平还来找她,说药田的金银花都要开始采摘了。
眼下陆建川回来,也是太久没见她回京,才跟上峰告假,回来一趟。
陆建川专门回来看顾老大?她是不相信的。
“赫大春,你去马车上把东西都拿下来吧,给林姨就好。”
赫大春侯在门口,听到顾云喜的吩咐,急忙转身去马车里拿东西。
陆建川从京城回来,倒也不是为了给顾老大面子,而是因为顾老大跟林娘子成亲了,自己这个当晚辈的,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他在京城买了一些点心,一些滋补的药材,全部带了过来。
林娘子刚好从厨房端着水走进来,就见到赫大春拎着五六个盒子,吓了一跳。
“这,这,云喜啊,你跟女婿也太客气了,不要破费,你们在京城花销也大,还要养几个孩子”
说到这里,林娘子的话音戛然而止,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不安。
她急忙看向顾云喜跟陆建川,生怕自己说错话了,惹得顾云喜跟陆建川不高兴了。
不过,顾云喜只是淡淡地笑道:“嗯,林姨别跟我们客气,这都是一些常见的东西,看着很贵,其实也没那么贵的。”
“阿川有俸禄银两,养孩子也不是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们。”
听到顾云喜这样说,林娘子这下没那么不安。
是她管太多了,她就是忍不住,替顾云喜担忧,唉。
“林姨,你先把这些东西放好,别让我爷跟二叔他们看到,那些滋补的药材,等爹身体好一些了,新宅子盖好,你们搬过去那边,再拿出来煮了吃。”
二房好几张嘴要吃饭呢,阿川买回来这些点心,滋补药材,林姨不知道真实价钱多高!
而且,林姨跟二房的人,还有顾老爷子接触也不多,也不知道顾老爷子真正十个什么样的人,但她是知道的,她信不过顾老爷子跟二房。
林娘子莫名就很听顾云喜说的话,见她这样说,立马就将点心收起来,放在屋里的柜子上面,要是不仔细看,就不容易发现。
滋补的药材,她直接放在了屋里的一口缸里。
看着林娘子放好了东西,顾云喜抿嘴笑了笑,又坐着跟顾老大聊了一会儿。
“对了林姨,这两日宅子盖得怎么样了?村里的两个婶子做饭给工人跟泥瓦匠们吃,味道可还行?”顾云喜忽然问道。
林娘子笑着点头:“嗯,我每天没事就过去工地那边看看,墙今天估计就要砌好了,只等着上梁盖瓦了。”
说起新宅子,林娘子的眼睛都亮了,那么宽敞的院子,那么大的青砖瓦房!
哎呦,她半个月以前想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能住进这样的宅子。
没想到啊,前半生吃尽苦头,后半生竟然还能托了继女的福气,住得上这么好的宅子。
这些日子,虽然她跟村里人接触不多,但是跟工地帮忙煮饭的两个妇人交谈,她都能感受到,那两个妇人对她的羡慕跟讨好。
这日子啊,真是越来越美了!
林娘子想了想,又问:“云喜啊,咱们上梁要不要看看吉日?还是明日就安排上梁?”
按照习俗,盖新宅子,上梁可是大喜事,还要点爆竹、撒糖果铜钱的。
这些流程,顾云喜自然是知道的,之前陆家盖房子,上梁也是这样。
顾云喜想了想,道:“嗯,那等会我就去镇上算一算,找个最近的日子上梁吧。”
聊了一会儿,顾云喜带着陆建川去了工地,远远看了一下宅子,才重回马车上,直奔镇上,找人算上梁的吉日。
顾云喜报上顾老大跟林娘子的生辰八字,算命师傅将竹简翻得飞快,很快,就算出来三个吉日。
也是巧了,最近的吉日,就是明日。
顾云喜一愣,给算命师傅递了一小块碎银子,才转身回到马车上。
“大春,去买些上梁要用的糖果,再准备一些铜钱,你去工地送菜的时候一并送过去,跟林姨还有我爹说一声,明日上梁。”
赫大春急忙应下,将马车赶得飞快,先是将顾云喜和陆建川送回西江村,自己再带着媳妇出来镇上买菜,买糖果等。
采买好东西,赫大春又赶着马车去了东坡村,将东西拎到顾老大屋里,说道:“亲家老爷,林娘子,我家少夫人方才去镇上算过了,明日就适合上梁。”
“这些东西是我家少夫人吩咐我买的,都是上梁需要的东西,你们准备准备,村长他们那里,我去帮你们通知一声。”
顾老大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心里又欣慰又愧疚,欣慰的是女儿对他的事情上心,愧疚的是以前他对两个女儿不闻不问。
但是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他就是想弥补,都弥补不了了。
“好,好,赫管家,真是麻烦你了,我送你们出去吧?”林娘子笑着招待赫大春跟大春媳妇。
赫大春摆摆手:“不了不了,你们坐吧,我还要去工地送菜呢,先走了。”
如今他负责工地每日中午的菜,今日去书院本就耽误了好久,现在要赶着将菜送过去,不然来不及给工匠们煮饭了。
赫大春说罢,也不等林娘子跟顾老大反应过来,就带着媳妇匆匆走了。
林娘子叹息一声,转身进了屋里,看着满地的东西,开口道:“当家的,云喜丫头真是孝顺极了!”
顾老大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感慨万千:“是啊,云喜一向孝顺,云乐也是个懂事的。”
“你把东西整理一下吧,晚些去喊我爹跟二弟来屋里,我亲自跟他说上梁的事情。”
上梁这样重要的事情,兄弟亲人都要来,虽说现在分了家,顾老大心里也还是不想闹得太僵。
该往来的,他还是想往来,最重要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