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上去更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面色白得像张纸。
下午原本要提前去老夫人的院子伺候的,可是看着这样让人怜爱的苏愿语,苏可澜实在放心不下。
让丫鬟上了山楂茶和山药糕备着,苏可澜就拿着书坐在妹妹的床边,低声读给她听。
郭嬷嬷领着人去处理先夫人的嫁妆了。
一时间,院子里只有苏可澜和苏愿语低声对话的声音。
到了快晚膳的时间,作为嫡女的苏可澜实在不能再不出现在老夫人跟前了。
她也想过要带妹妹一起去认认人,可是到底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
反复嘱咐了丫鬟照顾好苏愿语,她才紧赶慢赶的,在郭嬷嬷的陪同下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还未进去,就听见庶妹们向老夫人讨趣的话语。
郭嬷嬷挑起门帘,苏可澜踏步进去,扬起笑脸:
“二妹妹和四妹妹好生讨喜,还未进院子就听见了笑声,可见祖母很是开怀。”
她走到老夫人身边,俯下身行礼:
“孙女下午意外瞧见了三妹妹,瞧着她格外瘦弱的样子,担心她身子有恙,便请了府医。
迟了伺候祖母的时辰,实在是孙女的不该!
请祖母责罚。”
老夫人本就因着苏可澜这么迟过来冷下了脸,这会更是蹙起眉,神色凌厉:
“是你母亲生的那个?她怎么突然出现了?”
其他人被老夫人突然冷下来的脸色,惊得不敢说话。
而被老夫人的问话惊得心中错愕的苏可澜,更加低下头,神色沉重:
“孙女本以为三妹妹一直有嬷嬷教养,谁曾想自从十年前奶娘辞家后,妹妹就独自在小院生活。
衣食无人记挂,十五岁的年纪身量看着不足十岁。
想来是饿得狠了,这才出来寻吃的,被我撞见。
祖母,我已经让人去修缮妹妹的院子了。
只是这伺候的人,还需要祖母指点。
妹妹毕竟是我们苏家的嫡女,她的名字是否安排上玉牌告先祖?”
和老夫人说话不能像面对父亲时一样实话实说,老夫人更重面子,所以说话做事都需要讨巧。
老夫人的神色愈发不耐,挥挥手:
“你去找管家领两个人分过去,不至于让人笑话我苏家养不起女儿就行。
其他的就不必了,你父亲在市府晋升艰难,家中万不可闹出笑话。
从我的库房拨一些头面摆件过去,就当是这些年的补偿了。
还有三个月你就该出嫁了,府中账册还是交给若微拿着,让她也学学管家。”
老夫人当初也是公侯之家的嫡女,手上的好东西不少。
作为经历了后宅之争笑到最后的人,她肯定是心硬的。
只是,苏可澜没想到老夫人会对自己的孙女也如此心硬。
想来要不是为了面子,怕是连头面摆件都不会出。
没想到就因为想要给妹妹讨个公道,老夫人连她的掌家权都要夺走,连出嫁前的最后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这是恼她拿这事到台面上说,让一个小姐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在老夫人名义上管理后院的时候,就是落了老夫人的面子。
被老夫人指派出来的苏若微,是家中庶出的小姐。
因为是庶出,所以也是没有玉牌,上不了族谱的。
她就比苏可澜小半岁,因着过去先夫人在世时的严厉家风,从小就被养的性格温婉怯弱。
是一个比苏可澜更守规矩,胆小的人。
“祖母,孙女如今还未曾说亲,又是庶出。
若是让孙女来掌家,怕是会一团乱,到时候少不得要叨扰祖母。
不若祖母收了掌家权,也省的孙女给您添乱。”
苏若微怯生生的站起来行礼,话语里满是惶恐,声音如蚊虫一般小。
老夫人高高在上的看了一眼两个小辈,眼里闪过满意之色,点头应了。
正巧丫鬟领着苏老爷和大少爷进来,老夫人神色瞬间好转,慈爱的看着儿孙,直接吩咐人开始摆膳。
苏可澜看着满桌的佳肴,多少有些食不知味。
她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周,三世同堂谈笑风生的场景,让她生了不真实的边界感。
仿佛一个看客,看着这一家子血缘亲情,用虚情假意其乐融融的样子,来掩盖刻在骨子里的冷漠。
这偌大的府中,除了她,竟是再无人关心血脉相连的苏愿语。
她低着头,由着郭嬷嬷夹什么菜她就吃什么,不发一言。
头一次,她生出了想要尽快离开苏府的念头。
饭后,又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大家伙儿才各自散去。
等她回到听澜院,苏愿语正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眼巴巴的等她回来。
苏可澜心中一暖,上前牵起妹妹,领着她回偏房:
“嬷嬷替我收拾下府中的账册,明早送到祖母那去吧!
我陪妹妹说会话。”
郭嬷嬷应了一声,又问道:“那日后,是否还用补贴家中公账?”
“父亲的工资昨儿不是发下来了么,这两年补进去的,从公账里讨回来吧!
若是银钱不够,就用些摆件字画来凑!”
“我知道了!
大小姐和二小姐早些休息!”
郭嬷嬷是从前在宫里就伺候先夫人阿兰珠格格的奶嬷嬷,在她心里,只有先夫人的孩子才是主子。
庶出的子女,她从不叫少爷小姐。
第二天刚把做好的账册交到老夫人院中,没有见到老夫人,回了院子就看到等在门口的两个庶妹。
“两位妹妹可是有事?”
一见到苏可澜回来,丫鬟赶忙开门。
这院子,没有苏可澜的允许,丫鬟是不会给其他人开门的。
“大姐姐,我就是好奇三姐姐长什么样,想来看看!
从前姨娘总说我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