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她竟然随便踢一脚就踢出一支好大的人参来。
人形的,不是人参宝宝,是人参老爷爷。
慈眉善目笑呵呵的,主根周围的须子浓密得遮云蔽日的,露着清晰五官的脸。黄白美玉一般无暇美丽。
扈轻胳膊平举和人参面对面,垂下的须子盖过她的脚面。非常不明白这样大的一株参,且长得这样靠近地表,怎么没人发现?
难道人参老爷爷是特意跑到自己脚下的?
绢布:“种空间。”
扈轻:“会死的。”
绢布:“它坑里的土,你全挖出来。”
扈轻:“好东西吗?”
绢布:“它说要带走。”
它说?
扈轻惊悚:“人参成精了?”
绢布:“长成这样当然不同一般。它有点儿灵智。”
扈轻:“活的?它怎么不跟我说话?”
绢布:“灵智太低,你沟通不了。”
扈轻怀疑他其实是在说她灵智不高。
灵力一震,不远处树木上飘来许多叶子,铺垫好,将人参往上头放好,才转身,身后发出动静。
她唰的转回来,看到那人参自己把自己支起来,脸朝着坑,又似乎在看她。
扈轻:“.”成精了。
她跳下坑,拿出铁锨动作飞快的挖,挖下的土直接收进空间。空间里,离着空桑不远处,地面凭空陷出一个大坑,接住从天而降的土。
扈轻心里与绢布说话:“我怎么那么不信。它一个植物,放着那么多的丹师药师不去跟随,偏偏选中我这个非水非木的人。哎哎,你跟人家说清楚,我养不好植物。”
绢布:“嗯嗯,说清楚了。它说早想离开这里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直到感应到你的气息——就是你的神识被它碰到了——感觉你对它没威胁,才主动让你发现的。”
绢布转述:“原本,它住在很隐秘的地方,故意跑到你脚底下让你发现的。”
是这样呀。
扈轻一惊:“我怎么没发现有植物靠近我?哦,对,它是天材地宝,受天道庇佑,时机不到谁也发现不了它。不对呀——”
她动作一顿,直起身来,望天,慢慢反应过来:“我对它没威胁?什么意思?别人都是丹师药师对它有威胁,我就没?它是不是知道我炼丹不行?”
她看了眼在她脑袋上方的坑沿,心情一下不美好,她竟然被一棵植物看不起?
嗖的一跳,脑袋伸出去,对上一张好大的脸,双方都吓了一跳。
扈轻脸皮抽抽,确定了,人参真的会跑。还会偷瞧。
绢布咳咳:“人家是感应到你心地善良。”
扈轻翻了个白眼,我心地善良?我怎么那么不信?
还是继续挖土吧。
一直挖了大约有几百方:“够了。”
绢布:“不够。再挖。”
扈轻眨了眨眼,想,也是,那么多须子呢,几百方土都不够它伸个懒腰的。
又挖了几百方:“够了吧?”
“不够。”
扈轻把铁锨一丢,大工程是吧,早说啊,我有御土符。
“不能用符。要你自己一铲一铲的挖出来。”绢布急忙说。
扈轻吸口气,忍。铁那么硬的东西她都能抡到飞起,挖土,都不够给她热身的!
继续挖。
坑边伸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它不说话,但绢布替它开口,时不时给扈轻指正方向。
“左边左边。”
“斜着向右。”
“拐。顺着拐。”
扈轻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挖宝呢。难道这老人参还藏了什么私不成?
一直挖出一条地道来,黑漆漆的狭窄空间里,终于听到绢布说:“好了。用手挖吧。”
扈轻忍着没问,把铁锨收起,活动活动两指关节,虎扑。
绢布:“弄点儿血出来。”
扈轻一顿,保持沉默,大拇指互相一划,两边手心全冒了血。手下很凉,新翻泥土的蓬松,血还没有流出来就被吸了进去。
周围太黑,扈轻没想着现在看清楚。主峰开放有时限的,她还要去找流央。
这里的气息很干净,竟然没有灵气,但地底的空气闻起来比灵气还要舒服。
她手下动作加快,划出的伤口并不深,却一直没有愈合。能感觉到血在一层一层的渗出,但伤口不疼,她也没有失血的虚弱感。
直到绢布说可以了,扈轻才沿着地道钻出去,用御土术将地道埋了,跳上去,一棵站着的人参在等她。
对上一张笑盈盈的老人脸,扈轻抓了抓头,两手放在眼前,手上很干净,伤口已经长好,白生生的手心泛着气血的红。指甲很干净,指缝里不见半点泥土。
不知道她究竟挖了啥。
绢布:“收它进来呀。你还去不去报仇?”
扈轻哎呀一声,自己先失笑,刚才站在人参面前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啥。说啥呢?总不能叫爷爷吧。云中第一个不答应。
心念一动,老人参在面前不见,空间里它根须齐动自己埋自己。
扈轻匆匆忙扫了一眼当即找了个方向寻去。拜她放出去的那些神识细丝所赐,至今还没发现流央的迹象,但排除的区域越来越多,锁定的范围也便越来越小。
同时,她也看到了别人进入瑶山主峰后的正确行为。
挖药,采药,摘药。
怪不得大家谁也不急着找谁,这里步步都是药,连个大型杀伤动物都没有。有找人结队的时间,不如埋头采药。倒是有一些伴生兽,个头皆不大,因为伴药而生身上有很大的药性,或者说毒性。只要解决掉它们,这里再无其他危险。
显然,大家皆有备而来,遇到伴生兽了很镇定的拿出某些克制之物来。还有人专门去抓伴生兽,伴生兽也能入药呀。
扈轻贴着疾行符一边低空飞掠,一边吐槽:“我真是个异类。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