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利文夫人与考珀夫人闺中密话的同一时刻,亚瑟正坐在家中的玻璃窗前,盯着街对面海德公园里的枫树叶百无聊赖的转着笔。
而在他的身旁,红魔鬼坐在桌边,他正捂着吃撑的肚子,一边打着嗝一边呼呼地喘着气。
阿加雷斯开口道:“亚瑟,你听我的,以后这种宴会,嗝……你要多去。”
亚瑟皱着眉头靠在座椅上:“阿加雷斯,你能不能别搞得像是几个月没吃东西,然后误入了巴尔的粪场餐厅一样。”
红魔鬼本来今天还挺满意,但他一听见这话,脑门上禁不住腾地窜出了一团火气。
“亚瑟!怎么了?今天只不过是让伱见识了一下上流社会的冰山一角,你就觉得你不是你了?巴尔?今天如果是巴尔跟着你,他自打宴会开始,就会蹲在科德林顿家的厕所里,你也敢拿那种下三滥的魔鬼和我比?”
亚瑟闻言,只是安慰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清高,你了不起,那么大个地狱都装不下你。”
“阴阳怪气?你是不是阴阳怪气?”
阿加雷斯瞪大了眼睛,眼角膜都快怼到亚瑟的鼻子了,他破口大骂道:“亚瑟,你他妈的,你少和我搞这些东西。你要知道,没有我,哪有你,没有我,你这会儿还在约克郡的乡下种地。不就是吃了点东西嘛,看把你给急的,老子又他妈没吃你的。”
阿加雷斯刚骂完,忽然窗外吹进一阵晚风,将插在亚瑟兜里的草稿纸刮到了红魔鬼的眼角膜上。
“嗯?这是什么东西?”
红魔鬼从自己的眼睛上扣下那张写满了数学算式的草稿纸,只看见在为数不多的空白处留下了一行娟秀的句子:一夜醒来,我发现自己已经成名,成了诗坛上的拿破仑。
亚瑟听到这话,禁不住挑起了眉毛:“这不是拜伦勋爵写完《恰尔德·哈罗德游记》后留下的那句名言吗?看来拜伦小姐对她的父亲并不是一无所知嘛。不过米尔班奇夫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写了这样的句子,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谁知阿加雷斯听到这话,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管她怎么想呢,重要的是,你确实一夜成名了。亚瑟,等着瞧吧,你迟早有一天也会成为苏格兰场的拿破仑。”
亚瑟一手撑着在桌面上托着侧脸:“何必迟早有一天呢,我现在手底下就有个法兰西炮兵,他父亲还做过法国的比利牛斯军团司令呢。”
亚瑟的话刚说到这里,便听见有人敲响了楼下的门铃。
他不满意的撇了撇嘴,伸着懒腰起了身:“这么晚了,谁呀。”
他推开门走下楼,谁知大晚上饿醒正在一楼厨房翻箱倒柜找东西吃的大仲马居然已经抢先一步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喝得小脸红扑扑的埃尔德,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沓钞票。
埃尔德呼的一声喘了口气,随后将票子扔在了沙发边的茶几上,自己则窝在沙发的角落里一脸忧郁的抬头仰望窗外的漫天繁星。
大仲马一看他这脸死相,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嘴里叼着面包片,扭头冲着亚瑟问道:“这是又让人给拒了?”
亚瑟只是耸了耸肩:“人生嘛,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可以说出口的,万中无一。有必要说的那么清楚吗?”
但大仲马还是很疑惑的望了眼桌上的钞票:“不过这钱是怎么回事?让他拿着钱滚?”
埃尔德听了这话,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开口骂道:“亚历山大,你能不能不要总想这种好事情?”
大仲马嘬了口右手玻璃杯里的碳酸水,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一般摊不上这种好事情。能摊上这种好事的,也就只有你了。埃尔德,你往好处想,钱和爱情,你好歹得了一个。”
埃尔德被大仲马弄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当场抽抽过去。
他骂道:“该死!这钱不是给我的。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考珀夫人的男仆和车夫,他们让我找亚瑟预订一件留声机,而且还说明了这事情非常急。摆在我面前的这三十镑算是定金,如果不够,他们后续会补。如果够了,那么多出来的部分,就当是对于亚瑟帮忙的感谢了。”
大仲马闻言禁不住骂道:“他妈的,这挣钱也太容易了!还真是应了罗斯柴尔德家那小子的话,亚瑟,你还真他妈总有运气!这该不是哪位夫人看上你了吧?这不是纯纯上赶着给你送钱吗?”
埃尔德鄙夷道:“得了吧!亚历山大,快收收味!不要总是在这种事上套用你们法国人的思维。以考珀夫人的年纪,都快可以做亚瑟的母亲了,你那个装满了情色废料的脑子,能不能惦记点别的东西?”
大仲马闻言也不生气,他只是回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新买的杂志就不借给你了。”
埃尔德听到这话,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凭什么呀!那地方还是我告诉你的!”
大仲马一边嘬着碳酸水,一边回道:“没什么,单纯就是我不配。”
他这话刚说完,睡眼惺忪的达尔文也穿着睡衣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不满的开口道:“你们闹腾什么呢?早睡早起,才能有充足的精力。”
埃尔德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睡,睡!天天就知道睡,每天睡那么早有什么用?看看你这头发,都快让你睡没了。”
达尔文本来还好好地,可他一听见这话,登时窜出了一肚子火气:“唉!你他妈的,埃尔德,你什么意思?今天去宴会,那么多夫人小姐都在那里,自己没本事搭上话,可不要怪别人不给机会。”
“没错。”大仲马挑了挑眉:“英国男人秃又不是罪,你别看查尔斯似乎很木讷,上次我还看见他与一位美丽的小姐在餐厅约会呢。”
埃尔德听到这话如遭雷击,他顿时痛不欲生的倒在了沙发上,他哭天抢地的祈求道:“我的上帝啊!我到底是犯下了何种罪孽,您竟然要这么惩罚我?”
亚瑟闻言,禁不住开口道:“何种罪孽?你如果是真心实意的话,我建议你立马去教堂找个牧师忏悔,如果真的开不了口,最起码也得向山羊赎罪。”
埃尔德听到这话,顿时脸红脖子粗,他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