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营地,同他的新朋友们好好地乐了一晚上。虽然他最终没有如愿以偿的抱回印第安娘们儿,但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和帽子全都换成了印第安风格的。
就这样,镇子上忽然多了个英伦风穿搭的印第安绅士,我们的队伍里也多出个印第安风格的不列颠丛林战士。大伙儿都说埃尔德弄不好是让印第安人抢了,但埃尔德却辩称自己昨天晚上睡了五个,而他的衣服则是留给女孩儿们的定情信物。
营地里的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埃尔德的说辞,但菲茨罗伊上校却信了。他气的下令关了埃尔德一天禁闭,他说埃尔德今天能把自己的衣裳送出去,明天就能给那帮印第安娘们儿送枪。
而船队的枪一旦落到印第安娘们手里,那皇家海军就要在损失一个探险队的同时,收获一个印第安陆战队了。作为一名皇家海军的船长,菲茨罗伊上校坚持认为自己的权力还没有大到能够成建制的自主改编队伍结构。
在营地里乱糟糟的时候,我骑马去了十五英里外的大盐湖散心。晶莹洁白、平坦无涯的大盐湖位于褐黄荒凉的平原正中,湖有两英里半长、一英里宽。这里冬天是一个浅浅的盐水湖,到夏天则变成雪白的盐滩。
盐湖每年都要出产成千上万吨结成大块立方晶体的盐砖,质地非常纯净,当地的繁荣基本全都仰赖它。
当地盐商特伦汉姆·里克斯先生很热心地替我分析了它的成分。他发现,盐里只含0.26%的石膏和0.22%的泥土。奇怪的是,这样纯净的盐却不如佛得角群岛的海盐那么适合做腌肉。甚至他们还要从佛得角进口海盐,和本地的盐混合使用。纯净的盐反倒没有不纯净的盐质优,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不过盐的问题并没有困扰我太久,因为我发现了正在盐湖岸边休憩的火烈鸟,这是一种美丽而又神奇的动物。在这里能看见它们蹚水找吃的,它们的目标可能是那些穿梭在淤泥里的蠕虫,而后者则可能以滴虫或丝藻为食。
正当我思索着这些美丽生物的习性时,我发现湖岸边有一群骑兵路过。他们是布宜诺斯艾利斯武装部队总司令罗萨斯将军的部队。由于印第安游牧部落最近正在加大对定居点附近大庄园的袭扰,罗萨斯将军特意建立了这样一支部队,用于对布宜诺斯艾利斯到布兰卡港之间五百英里区域进行直线清扫。
而当我们穿越科罗拉多河时,我们正巧路过了他们的大本营。他们的士兵几乎全是骑兵。然而,我相信看上去这么像流氓强盗的军队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大部分士兵都是黑人、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的混血儿。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样出身的人很少有慈眉善目的。
不过好在我们这边也不差,有埃尔德这样不落人后的家伙顶上。他自告奋勇的找上了部队的书记官,结果因为身上太过浓厚的印第安要素,还未接近营地便被士兵们当场拿下。埃尔德先是用英语解释,然而对方听不懂,于是他又改用拉丁语叫骂,结果挨了两个嘴巴。
菲茨罗伊上校赶忙上前帮忙解释,向书记官出示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省政府写给巴塔哥内斯指挥官的介绍信。书记官拿着介绍信跑进了营帐,没一会儿便看见一个个子不高、但却身材健硕的军官走了出来,他就是罗萨斯将军。
他不苟言笑但却语气和蔼的告诉我们愿意效劳,还邀请我们一起去营帐里坐坐。他问了我们许多事情,包括我们的旅行,还有人生经历,不过最令罗萨斯将军感兴趣的居然是埃尔德嘴里的那个神秘朋友——苏格兰场的暗影教宗。
没错,亚瑟,说的就是。我的上帝啊!你得庆幸伱不在那里,不然你一定尴尬的想要钻进地缝里。在埃尔德的嘴里,你仿佛成了左右伦敦一切司法力量的幕后黑手,任何案子你都能查个水落石出,所有罪恶在你的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或许是埃尔德察觉到了罗萨斯将军的虔诚信仰,所以他还特地为你的公正执法加上了一个相当老掉牙的中世纪说法——这一切都是以父之名。我不知道罗萨斯将军是不是在荒原待得太久,以致于都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了,埃尔德的扯淡故事他都听得津津有味的。
更扯淡的是,罗萨斯听完这些故事还意犹未尽的表示,他正准备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扩大警察部队的规模,如果哪天你感觉苏格兰场的任务对你已经没有挑战性了,可以来南美尝试尝试。
正如曾被皇家海军强制退役的科克兰将军可以在智利和巴西打出一片天那样,罗萨斯将军也毫不怀疑的认为,一位苏格兰场的高级警官绝对有能力担纲起布宜诺斯艾利斯警察部队司令的职务。
而且不止是你,他甚至还想要招募菲茨罗伊上校和我们的其他队员们。我一开始还疑惑于他为什么对招募欧洲人这么上心,可当我来到安排的房屋就寝时,我才发现与我同住的骑兵上尉居然也是来自欧洲的,他曾服役于拿破仑的军队,并且参加过对俄国的远征。
我向他打听起了罗萨斯将军的事情,他告诉我罗萨斯将军是一个有非凡品质的人,在这个国家影响巨大,而且也想要利用这个影响力去推动国家的繁荣和进步。据说他拥有七十四平方里格的土地,三十多万头牛。
坊间流传了很多关于他严格执行自己的家法的故事。一个律令是星期日不许带刀,违者铐进手足枷。这是因为星期天是赌博和酗酒的主要日子,会发生很多争吵,一打起来又会动刀子,常常出人命。
有个星期天,高官穿戴整齐来庄园拜访,罗萨斯将军赶出来迎接,匆忙中他的刀仍如平常一样别在腰带上。
管家碰了碰他的胳膊,提醒他有这个法律。
他转身对高官说,非常对不起,但他要被铐进枷里了,在被释放之前,即使在他自己的家里,也无权迎客。
过了一小会儿,管家听人劝打开枷锁把他放了出来。
但他一出来就对管家说:“这样做,你也违法了,必须戴枷。”
听到这里,你是不是感觉有些熟悉,罗萨斯的一言一行都非常像那个人,我甚至可以断言他就是在有意模仿那个来自科西嘉岛的大魔头。
而且不止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就连那位来自法兰西的老兵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我对罗萨斯的行为主要是鄙夷,而老兵则是崇敬。
他说,这就是他选择效忠罗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