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说能解决,熙春自然相信她的话。
但她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事儿能解决,姜梨脸色还这般阴沉。
熙春取来纸笔后,姜梨伏在案上,不假思索写下两封信。
“这封,务必要亲手交给我爹。这封,则差可靠的人送去给孙氏。”姜梨叮嘱道。
“孙氏不识字,让去送信的人把内容念给她听,听完她就知道该做什么了,去吧。”
看着熙春离去的背影,姜梨神色稍缓,目光又落在熙春带回来的纸上。
上面字不多,只有几行。
写着姜梨离京在外,没有教养,小小年纪,便与一位商人私奔,失踪整整三年,杳无音讯,后被抛弃,才回京城。
商人名叫段起山,四十八岁,家原住京郊,而今不知在何处行商。
短短两句话,消息丰富,内容详尽,让人一看便觉着是真的。
散播这谣言的,必定对姜梨,还有她的往事十分了解。
姜梨用脚趾想都知道,一定是孙氏,把这消息卖了出去。
而买消息的人,自然就是姜挽。
前段日子谢书淮接风宴上,她便发现姜挽得知了孙氏的踪迹。
她虽让人仔细盯着孙氏,但后来她一直忙于酒楼,便忽略了这边,才叫姜挽有机可乘。
不过姜梨知道,姜挽没这么大能耐把写着谣言的纸糊满醉仙楼。
这事儿,定是她把消息给了花颜后,花颜找常去她酒楼吃饭那群地痞做的。
纸上的消息若是散播出去,姜梨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小小年纪便与人私奔三年,还被人给抛弃了。
这事儿就算不是真的,她名声也不好听了,侯府不一定会再要这样个女子做大少夫人。
若是真的,那么姜梨欺骗侯府,就算被浸猪笼也不为过。
且这时代封建,众人到哪儿吃饭不是吃,他们不愿意为了一口饭菜,便与姜梨这种人有什么瓜葛。
如此,醉仙楼一定再经营不下去。
但仅仅是这些,还不足以让姜梨动怒。
她生气的是,这纸上,把她心中真正的养父的消息都写出来了。
她的确跟段成山离开过三年,不过不是私奔。
当年,孙氏为了二两银子,要把年仅十岁的她卖给老头子做童养媳。
幸而段成山路过,觉着她太过可怜,便出银子买走了她。
孙氏那时候觉着姜梨是个赔钱货,卖给谁不是卖,便直接卖给了段成山。
段成山只是个小商贩,赚的银子不多,还得常年辗转各地。
有位妻子,二人恩爱和睦,却一直没能生个孩子。
他把姜梨买回去后,夫妇二人便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生活虽然艰难,但从没苦过累过姜梨。
那也是姜梨小时候记忆中,唯一一段快乐的时光。
可天不佑好人,段成山做生意被骗,妻子又生了重病,家中实在没有银子,他已是穷途末路。
段成山不想连累姜梨,让她跟着他等死,便把姜梨送回了孙氏身边。
他想着,孙氏虽然对姜梨不好,但总能给她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现在的姜梨,虽然是十六岁时才穿越而来,但她以原主的身份活了一辈子,早把自己当成了她。
所以,她对段成山夫妇,一直都是尊敬、感激……
孙氏这几个人敢这么编排他,还把他身份抖搂出来,这让姜梨怎能不怒!
她定不会轻饶了孙氏、姜挽、花颜。
姜梨写的两封信,交给姜宗正那封,她直截了当告知了他,是姜挽在暗中推波助澜。
他若是不帮她把谣言处理的干净,那她便去报官,把姜挽做的这些事,还有姜家当年那些破事全都抖出来,看看谁更豁得出去就是。
姜梨了解姜宗正,伪君子一个。
他宠爱姜挽,但更注重面子。
她知道,只要这封信交到姜宗正手上,他就一定会把这事儿处理的干干净净。
他能当国子监祭酒多年,手段绝对比花颜要厉害千百倍,姜梨根本不用担心会有纰漏。
而另外一封给孙氏的信。
姜梨则是教孙氏,如何在姜宗正澄清这都是谣言后,去讹诈姜挽。
至于姜挽的身份,她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孙氏。
这可是个大礼,必须得留到合适的时候才行……
姜宗正动作很快,收到信后,便立即派心腹去收回所有写着谣言的纸。
而后,把散播谣言的混混打了一顿。
又亲自出面,以自身名誉做担保,证明姜梨绝对清白,这些消息,都是有人蓄意构陷,要报官揪出幕后之人!
谣言是上午散播的,事情没到下午便解决了。
花颜还没来得及炫耀得意,就险些被官府的人带走。
她气得在酒楼破口大骂。
“天杀的姜梨!”
姜挽在一处小巷子老茶楼里,愤而骂道。
“她跟她养母孙氏,都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姜挽身边的丫鬟小心翼翼道:“主儿,给孙氏的五百两银子,是咱们从府上偷拿的,回去后叫老爷、夫人、姑爷他们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混账东西!”姜挽抬手给了丫鬟一个大嘴巴。
“公爹、婆母,何曾在银子上为难过我,夫君更是对我体贴入微,区区五百两银子,有什么大不了,轮得到你在这儿说嘴?”
当初柳氏东拼西凑,给姜挽凑了许多嫁妆,但仍不算多,甚至都比不上她出身小门户的庶长嫂。
不过陆世恒对姜挽宽厚,在银钱上一直不曾短了她,因此她花银子也如上辈子一样大手大脚。
“又拿了五百两,果然我选择留在京城没错儿!”孙氏喜滋滋摸着手里几张银票,笑的满脸褶子。
“姜梨那个小贱人抠抠搜搜,一个月只给那么点儿银子,都不够我赌一次的,幸好她识相,派人告诉我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