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珊却也不尴尬,轻声细语劝解道:“嫂嫂,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相信他们也不是有意要污蔑你的,只是闹了个误会罢了。
“这都是些寻常百姓,还请嫂嫂不要和他们为难,嫂嫂若是还觉得不解气,我替他们给你赔罪。”
她几句话,便把众人关注的重点,从花颜蓄意诬陷醉仙楼,转移到了姜梨不依不饶上面,还为自己得了个善良贤德的名声。
原本众人对姜梨皆怀有愧疚之情,但听何明珊这么一说,心中都很是不舒服。
姜梨看破了她的心思,戳穿道:“弟妹你如此想,可别觉着我也是这想法,我何时要为难普通百姓。”
“不过我平白遭人诬陷,这事儿实在蹊跷,总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官府需得给我一个交代!”
她语气淡淡,却坚定有力,“蓄意造谣,诬陷官眷,按律理应罚赔银五百两,监禁六个月,花颜姑娘,你说呢?”
花颜没想到姜梨轻而易举,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问题。
她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所以没想别的,亲自带那妇人去报了官,如今她这诬告官眷的罪名,可算是坐实了。
花颜心慌意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急中生智,“我,我也只是受了这妇人蒙骗,才去报官罢了,我是不知情的!都是这妇人,为了银子诬陷你,和我没关系!”
听罢,姜梨带着探究的眼神,看向仍坐在地上,傻了眼的妇人,和那吓得战战兢兢的小帮厨。
“所以,是你们俩联手诬陷?”
妇人被姜梨的气势所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她抬头看了看姜梨,又看了看花颜,咬咬牙指着花颜说道:“是、是她!”
“她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诬陷你。她说只要我按照她的吩咐做,还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妇人刚刚听到姜梨说诬告官眷的惩罚了,这罪名,她可担当不起。
她说完话,帮厨也连连解释,他所做的这些,都是受花颜指使。
姜梨转身看向花颜,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谢书淮平日见到的姜梨,总是温婉随和,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她如此强硬的模样。
见她能从容果断处理好这件事,谢书淮默默退到后面。
花颜此刻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支吾不语。
姜梨步步靠近花颜,继续道:“这不过是你罪状之一!”
“今日官差在这儿,也省得我再去请。现在就让他们,来给受你迫害许久的菜农们,还一个公道!”
花颜步步后退,被逼到墙角,听到这里,脸色彻底白了。
旁人不懂姜梨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不懂。
最开始的时候,花颜觉着,一日一日给菜农结算银子,实在太过麻烦,所以便改为半月一结算。
可她没想到,这些菜单看起来不算贵,但飘香楼每日需要的太多,半个月的加在一起,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若是把银子给菜农了,她手头可用的银子就没剩多少了,所以花颜便一日日拖欠。
拖的久了,菜农们便一起到飘香楼想找花颜要说法。
花颜怕这些人影响生意,便找了她认识的那些地痞混混,把菜农们都赶了出去,还打了一顿。
菜农们惧怕混混威胁,不敢报官,但他们一直指望着种出的这些菜过活。
花颜拖欠他们这么多银子,他们往后怎么养活一家老小都成了问题,所以他们不愿,也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总是隔三差五,便聚起来到飘香楼讨说法。
这事儿,还是熙春细心发现的。
方才,官兵去厨房搜查的时候,姜梨便吩咐熙春去寻菜农。
如今,熙春已经把人都请了过来,正在醉仙楼门外等着。
“熙春,把人带进来吧。”姜梨平静道。
话落,熙春带着菜农们鱼贯而入。
他们个个儿皮肤呈古铜色,身着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脸庞因常年风吹日晒,而粗糙爬满褶皱。
花颜连同地痞们欺压他们许久,是以菜农们看向花颜的眼神中,充满愤慨。
“官爷,她已经拖欠了俺们大半个月的菜钱了,非但不给俺们,还找人来打俺们,威胁俺们不让报官!”
“是啊,官爷您看,我这身上,还有上次偷偷报官未果,被发现后打的淤伤。”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事情交代的清楚明了。
菜农们这么多人在这儿,花颜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得。
她仍不觉着自己有错,理直气壮道:“我又不是不给你们银子!我只是说晚些给罢了,你们至于报官嘛!”
“不就是点儿银子,我现在就给你们!”
花颜一把扯下系在她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些碎银子,朝菜农扔去。
熙春见不惯她这不把人当人的模样,冷笑一声,道:“花颜姑娘,你这点儿银子,可远远抵不上你欠下的!”
“而且别忘了,你诬告官眷,可还得赔五百两银子!”
官兵们见风使舵,想要讨好谢书淮,见状补充道:“没错,若是交不上银子,便得多关押半年。”
这一连串的变化,让围观的百姓们看得晕晕乎乎,不过他们明白,花颜蓄意诬陷生事,又拖欠菜农银子不给。
众人纷纷开口谴责。
花颜这下,彻底没了主意。
她手上没有那么多银子,若是赔了姜梨五百两,便还不了菜农银子。
无论怎样,她都得入狱被关上许久!
背负这样的污点,她日后还怎么做人。
花颜六神无主四处张望,突然看到在一旁的何明珊,顿时感觉好像有了救命稻草。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何明珊面前,拉住她的手,眼神中满是期望道:“二少夫人,借我银子,你会借给我银子的对不对?”
何明珊此刻,捏死花颜的心都有了。
当今陛下明德惟馨,爱民如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