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各异。
有几位夫人,善于掩饰情绪,面不改色,继续给大长公主布菜。
而像林氏这种,不善于掩饰的,直接就垮了脸色。
叫林清薇陪着,与她们同桌而席便罢,可叫姜梨,算怎么回事?
不过大长公主可不管众人是怎么想的,催促道:“你们俩,还不赶紧过来。”
“是。”姜梨二人齐声道。
随侍的下人,很快便在大长公主两侧添上两把椅子,两副碗筷。
原本挨着大长公主坐着的林氏,只得退到一边。
姜梨也不知,林清薇是怎么讨的大长公主欢心,整个晚膳间,除了姜梨,大长公主夸得最多的就是她。
另一桌。
谢书安喝了口酒后,又咂吧嘴品味了一番。
而后赞叹道:“大嫂真是心灵手巧啊,酿出的花酒,竟这般好喝,清香馥郁,而不失酒水的醇厚。”
谢书安是兄弟几人间,最好酒,最懂品酒的。
听他这么说,谢书玉连忙端起酒杯尝了一口,眼眸微亮,“二哥哥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头一次,喝到过这么好喝的酒!”
言罢,他看向谢书淮。
“大哥哥,这酒真是好喝,不知嫂嫂那儿还有没有多余的了,我厚颜,想再讨些来,麻烦你替我,与嫂嫂说说呗。”
谢书安也道:“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
谢书淮虽清冷,但对两个弟弟,一直都有尽到兄长的责任,因而两个弟弟对他,都很是崇拜钦佩。
他点点头道:“得空,我会问问她。”
饮酒误事,他平日是不饮酒的,也讨厌那种喝的醉醺醺,身子不受自己控制的状态。
不过,这酒是姜氏以鲜花酿造的,不是什么烈酒,少酌一些,应也无妨。
谢书淮修长如玉的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的确,和他想的一样,并不是烈酒。
且细细品味有些清甜,与上次姜氏喝醉,凑到他身边,吐出的呼吸味道一样。
想到这儿,谢书淮觉得双颊有些发烫。
谢书安啧啧称奇,“兄长今日怎么还喝起酒了。”
“不过倒是没想到,酒量竟然这么差,一杯便醉了。”
谢书淮看了他一眼,并未解释。
今儿家宴的主要人物,是林清薇。
她不仅仅为谢书淮、谢书安几位亲表兄准备了礼物,而是侯府里,几乎人人都有份。
林清薇心细如发,也不知从哪儿打探到那么多消息,送出的东西,看起来虽不那么贵重,但都十分合人心意,能让人感觉到她的真诚。
且她口齿伶俐,能说会道,一顿饭下来,哄得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对她很是喜欢。
就连对她印象一直不好的陶歆,都和她聊了许多话。
姜梨酿的酒清甜好喝,陶歆今儿晚上贪嘴,多饮了些,喝的有些醉。
她打了个酒嗝,拉着林清薇的手,道:“妹妹,之前都是我以貌取人,是我不好,我给你赔礼。”
“今儿晚上跟你说完话,我才知道,你是个实诚的好人儿。我与你投缘,平时得空,嗝……你要、多来找我。”
“二表嫂放心,我一定常去。”
“行了,都喝醉了,快些回去吧。”谢书玉向林清薇点头致歉,而后搀扶着陶歆回去。
姜梨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
她今晚陪着大长公主,也多吃了些酒。
因而并没有着急回松云居,而是慢悠悠在园子里逛着,吹吹晚风。
林清薇一一送别了众人,小跑着跟上姜梨,小心问道:“表嫂,您好像不太喜欢我?”
姜梨淡笑道:“表妹多心了,你我相识一共也没多久,我怎么会讨厌你?”
林清薇闻言,苦涩一笑,“表嫂不必骗我,其实我能看出来,你既谈不上厌恶我,也绝对称不上喜欢我。”
“我知道,您心中一定觉得,我是个喜欢攀附巴结,攻于算计,颇有心机的女子。”
欢颜跟着后头,听到此,心中暗道,还挺有自知之明嘛。一晚上,光看你巴结这个,讨好那个了。
姜梨像是察觉到欢颜心思似的,轻扫欢颜一眼,并未答林清薇的话。
林清薇叹了口气,边走边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也很厌恶这样的自己,但我别无他法。您是嫡出,想必体会不到我这小小庶女,生存的不易。”
“我姨娘性子怯懦,没有见识,从不会为我打算,平时在府上,嫡姐欺我辱我,打骂于我,她也从不会为我出头。”
说完,她轻轻撩起袖子,给姜梨看她胳膊上的伤痕。
看着那一道道青紫的痕迹,熙春面露不忍,问道:“那您父亲、母亲呢?他们也不管吗?”
林清薇自嘲一笑,“母亲一向溺爱嫡姐,怎会为了我训斥她?至于父亲……呵,他哪有空理会这些琐事。”
“若不是我从小努力,样样争取最好,恐怕我被嫡姐折磨死了,他都不会看我一眼。”
“其实我费尽心力做这些,都是为自己博个前程。我不想再像姨娘一样,为人妾室,生个女儿,也是庶出,像我一样受人欺负。”
倒是不易。
姜梨道:“这世道,大多数女子都是不易的,清薇表妹,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放心,我不会主动为难你。”
“若有哪里需要我帮衬一二,你也可以来寻我。”
林清薇闻言,浅浅一笑,“表嫂,自打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咱们俩投缘,定能聊得来。”
“今儿晚了,我便不打扰表嫂了。”
林清薇走后,熙春道;“看这表小姐穿的光鲜亮丽,不输嫡女,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可怜啊。”
“是啊,我瞧着那些疤痕都心疼。”欢颜道。“不过主儿,她为什么特意来跟您说这些。”
“她能打听到府上众人的喜好,当然也能知道,我与林氏、何明珊关系并不好。”姜梨走在月色下,慢慢解释。“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