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不买,你这是什么语气啊。”姜挽又羞又恼。
“一百两银子罢了,我又不是拿不出来。你先让我把这簪子带走,待回府后,再派人给你送来不就成了。”
“夫人,我们明玉斋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掌柜冷硬道。“您若是真想买,下回还是带足了银子再过来吧。”
姜挽大手大脚,近来花的银子本就很多,又从陆家拿了八百两,她不好意思再乱花。
其实今儿她只打算随便逛逛,所以根本没带多少银子。她也根本没想到,一根簪子竟然会要一百两。
不过姜挽习惯了,在她新结交那些小姐妹们面前摆阔气,让她们都以为她日子过得极好,从不愁银子花。
现在她从姜梨手中抢下这根簪子,却付不起银子,这不是当众被打脸,让人看笑话?
姜挽坚持道:“你这掌柜怎么这么不懂变通?我可是陆家二公子的夫人,难道还会差你这一百两?”
能在皇城根儿底,天子脚下,把这么大一家铺子经营起来,明玉斋背后的东家虽未露过面,但是个明眼人就知道,其身份一定不简单。
因而,明玉斋来往的虽都是达官贵胄,但掌柜的也从不奴颜卑骨。
“京城中姓陆的官员多的是,夫人说的陆家,恕我不知道是哪家。不过无论是哪家,您都不能坏了我们的规矩。”
“你!”姜挽气结。
他们这边一直僵持着,吸引了不少目光,众人窃窃私语。
“我知道她,这是姜家二小姐,嫁给陆家二郎,陆世恒那个。从前一直听说温婉大方,想不到处事竟然这样差劲。”
“原来是她!我还听说她是个才女呢,想不到品行竟然这样低劣,买不起簪子,还硬要拿走。”
她结交那些姐妹,对她也都不是真心的,姜挽平时在她们面前,身上总带着优越感。
而今能看见姜挽出糗,她们心中也都很快意,暗自取笑,没一个人上前帮她说话。
姜挽从小被姜家捧在手心养大,哪经历过这种事情,她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脸颊通红,火辣辣的。
姜梨站在楼梯处,静静看戏。
姜挽瞧见她,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明明方才她还在讥讽姜梨没有银子买簪子,但转头,事情就发生在了她身上。
“让开!”姜挽恼羞成怒,放下簪子,推开身旁的人,逃也似的离开明玉斋。
欢颜笑道:“丢了这么大的人,想必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到明玉斋了吧!”
这姜挽,真是蠢到一定境界了,跟花颜不相上下,完美的诠释了自作自受这个词。
姜梨感叹一声,走到柜台前,从荷包中取出银票递给掌柜。
在她正准备再拿一百两,把姜挽放在这儿的簪子买走时,修长的手在她之前递过来张一百两的银票。
“佛像是你送母亲的生辰礼,簪子便由我送你吧。”
在姜梨还在愣神之际,掌柜就已经收走了银票,将簪子装在精致的盒子里。
姜梨正欲说点什么,青崧突然匆匆过来,禀告有急事要谢书淮去处理,说完二人便一同离开。
真大方。
姜梨拿着簪子左看右看,眉开眼笑。
即使一根顶顶好的簪子,也不过五十两便顶天了。
这簪子一百两,她想买也是考虑了一番的,可谢书淮,竟然直接就把银子拿出来了。
姜梨再次感慨,他可真是有钱。
马车上,姜梨心情甚好,欢颜、熙春也都很高兴。
“主儿,您这么喜欢这簪子,当时怎么还直接把它让给二小姐了?您就不怕她有足够的银子,直接买走吗?”欢颜问道。
“瞧她穿的,珠光宝气,衣裳首饰一看便是新的,说明她最近一定花了许多银子。”姜梨淡笑解释。
“她因为嫁的门户低,所以嫁妆没有多少,陆家一个月的月份也少,她买了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手头能剩多少银子?”
“之前,她还可以从陆家的公账上支取,但她上次又给了孙氏八百两,她怎么可能还有脸从陆家拿。”
“这簪子,我悄声问过那三层的管事,要足足一百两,她身上,肯定不会带这么多银子。”
“所以,您是等着她出糗!”熙春接话,“主儿,您真厉害。”
熙春发现,她家少夫人,总是能从细枝末节,观察出许多事情。
“她挑衅我在先,我也不能光忍着啊。”
三人说说笑笑回府,而后姜梨让熙春把佛像安置在松云居的小库房内,妥善保管。
姜梨今儿坐马车出府的事情,没瞒过林氏。
她知道后很是生气,让姜梨明日必须去给她请安,不准找任何借口。
姜梨若是再以养伤借口推辞,的确有点儿牵强。
她找不到其他理由,只能日日去伺候。
好在锦绣轩已经走上了正轨,没什么事情需要她操心。
锦绣轩衣裳料子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刺绣也都是针脚细密、精致的蜀绣,且样式新颖,花纹别致,还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件衣服。
它很快就在京城掀起热潮,官眷贵妇们,都以能穿上锦绣轩所制的衣裳为荣,互相攀比。
仿佛没有一件锦绣轩的衣裳,就落后于人似的。
但由于锦绣轩衣裳每日售出有限,无数人是拿着银子也买不到,连一个议论说贵的都没有。
更有甚者,还想要拿出高于衣裳五倍的银子,只为提前买到手。
不过姜梨为了给锦绣轩打造好的口碑,并没有允许这种乱加价的事情发生。
她特意嘱咐了王云舒,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无论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统统都得排队拿号,等到了号,才能取衣裳。
不接受插队,不接受溢价。
王云舒也严格完成了姜梨吩咐。
此举动一出,锦绣轩声望再次上升了一个档次。
身份没那么高的,都在夸赞锦绣轩不为钱帛所动,有原则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