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戏子,咿咿呀呀不停地唱着。
台下众人,时不时鼓掌叫好。
姜梨站在林氏跟前,仿佛这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她不动声色,打量着众人的神情。
二房夫人,神情淡淡,脸上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显然是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林氏则是眼神闪烁着快意,似乎在期待着姜梨会作何反应。
周嬷嬷对林氏唯命是从,站在一旁身子微躬,默不作声。
林清薇站在那儿,笑容娇俏可人,脸上满是善意,为别人着想的模样。
最后,姜梨把目光落到了花颜脸上。
花颜挑衅地扬着眉毛,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姜梨心中冷笑,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这是要逼迫她给谢书淮纳妾!
天底下,有哪个女子会心甘情愿与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亲手给丈夫房里送妾室。
可姜梨要是不同意,就会背上善妒的骂名。
“好啊。”姜梨淡淡开口。“母亲有此心,我自然也是愿意与花颜妹妹作伴的,只是纳妾之事,还得问过夫君。”
此话一出,花颜脸上的笑容微僵。
林清薇开口道:“表嫂,表哥公务繁忙,纳妾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他烦心。您是他的正头夫人,您做主就是嘛。”
姜梨没说话,轻轻扫了她一眼。
林清薇今日……话倒是多得很。
她对花颜嫁给谢书淮为妾一事,是不是太过于关心了?
没等姜梨继续往下猜测,林清薇又道:“表嫂,您别误会,我不是主张着要给表哥纳妾。”
“我尚未出嫁,不太了解夫妻间的事情,只是想着,这些事,您应该可以做主吧。”
林氏此时不耐道。“行了,我是他亲娘,我做主给他纳一房妾室,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若是不反对的话,那明日便喝妾室茶吧。”
“是。”姜梨恭敬道。
日头西斜,傍晚时分,生辰宴结束,姜梨回了松云居。
她并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吩咐人搬来小凳子,悠然坐在松云居大树下。
上次,谢书淮跟她说,两个弟弟想喝她酿的酒的时候,所以她便酿了几坛子,一并埋在树下。
今天正好是取酒的日子。
姜梨拿小铲子挖着泥土,“熙春,佛像的事情,有没有找到线索?”
熙春脸色不太好看,摇了摇头,“主儿,您放钥匙的地方,只有您、欢颜,还有我知道,我去看了一下,钥匙并没有丢。”
“我又去库房看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而后,我又盘问了院子里所有下人,她们也都说,这段时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实在想不通……”
“这倒是奇事。”姜梨说着,手上动作并未停歇。“不过也算不上什么要紧事,咱们有时间慢慢查,总会查出来。”
熙春疑惑之时,欢颜给她讲了一下,她离开后,下午发生的事情。
听罢,她心中的自责稍稍缓解了几分。
旋即,眉目又染上愁虑,“主儿,佛像的事情,的确可以慢慢查,那么大一个佛像,想安置也不容易,咱们总有机会查到蛛丝马迹。”
“但是那纳花颜进府,给大爷当妾室的事情……”
“她之前便处处与您作对,暗中使坏,若是成了妾室,岂不是更加麻烦?”
“是啊,的确麻烦。”姜梨嘴上这么说,但语气中没有半点儿忧虑。
欢颜见姜梨这副不在乎的模样,急的不行。
“大爷这人,本就冷冷的,您与他的感情,最近好不容易才好些,那个花颜就要过来添乱,您怎么还不担心呢?”
姜梨挖到了酒坛子,把铲子放在一边,叹了口气,仰头看向天空。
“妾室而已,天下哪个男人能不纳妾?”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姜梨平静道:“何况你也说了,大爷性子冷,那花颜即便嫁给他为妾,大抵也影响不了什么。”
“而且,大爷对我之间,又何曾真的有什么男女之情?”
“他看重我家世清白,父亲是朝中极少数不站队皇子、品级较高的大臣,娶我,不会对他的仕途造成影响。”
“所以,他才同意这门婚事。”
“而相处中,他大抵是觉得我贤良淑德,有主母风范,这才对我有了些好感。所以啊,花颜真的无关紧要。”
“你们俩也别瞎担心了。”说完,姜梨把两坛子酒拿出来擦干净,递给熙春。“明日,你把这酒送去给两个弟弟。”
“这段时间发生不少事,我进屋好好想想,今晚不必伺候了。”她说着,拍了拍手,起身向屋里走去。
松云居外。
谢书淮站在门后,他才来不久,但姜梨那话,都落入了他的耳中。
他眉眼仿佛染上一层寒霜,青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谢书淮这是动了真火。
“大爷,纳花颜给您为妾,是今天下午的事情。”青崧小心翼翼解释。
青崧成日跟着谢书淮,自然知道,林氏之前也和他提过好几次,要给他纳妾的事情。
只是谢书淮不喜莺莺燕燕,都一一挡了回去,根本没传到姜梨耳朵里。
可没想到这次,林氏竟然自作主张,直接把人安置在了府里。
谢书淮拳头紧攥。
原来姜氏,一直都是这么看待俩人这门婚事的吗?
他没进松云居,而是直接去了葭苍斋。
葭苍斋里,林氏正与花颜、林清薇二人说话,好不热闹。
看见谢书淮走进来,更是高兴,连忙道:“淮儿来啦,快坐。”
“不坐了。”谢书淮淡淡道。“我说几句话便走。”
“你说,你说。”林氏笑道。
谢书淮压着心中怒火,“母亲,我早同你说过不止一次,朝中事务繁忙,我根本无暇顾及纳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