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了……”林清薇语气略带惋惜道。
花颜一介孤女,能嫁入侯府,即便为妾,也算是高攀了。
何况还是嫁给谢书淮这种神仙似的人儿,花颜高兴都来不及,不懂林清薇为何这么说。
“姐姐,哪里可惜了?”
林清薇故作愁绪,叹了口气,“我只是可惜妹妹你,生的这样如花似玉,性子又是如此爽朗别致,却只能为人妾室。”
若是一个妾室的身份便叫花颜心满意足了,那她还怎么利用花颜,让她心甘情愿帮她对付姜梨?
花颜听罢,兴致果然不再如方才那般高涨,脸上笑意渐渐收敛,但还是道:“姐姐,书淮哥哥已经有妻室了,而且我不在乎名分,只要他能喜欢我就好。”
林清薇以过来人的口吻道:“傻妹妹,你是嫡女,你怎么能懂得,庶出的孩子,在府上生活有多不易?”
“你老说羡慕我懂得多,可你知我为何懂这么多?还不都是生活所迫。我姨娘是妾室,我是庶出,身份卑微,我只有会的多,懂得多,才能平安活到现在啊……”
花颜眉头渐渐紧锁。
林清薇话锋一转,又道:“我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妹妹别往心里去啊。”
“你也不必过于担忧,姜梨表嫂心善仁厚,一定会善待你,还有你将来的孩子的,放心吧。”
花颜勉强一笑。
放心?
她怎么可能放心!
方才她只顾着高兴,能嫁给书淮哥哥了,竟然忘记了,妾室在主母面前身份地位有多低。
即便她有书淮哥哥的宠爱,可他公务繁忙,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护着他。
姜梨那个小贱人,到时候趁机报复她,为难她的孩子怎么办?
花颜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林清薇见状,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
“妹妹,别多想了,咱们说点儿别的。”
她拉着花颜又说了会儿话,这时花颜注意到,屋里窗边桌案上,摆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句诗。
她走过去,看见那句诗,情不自禁念了出来,“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这是林清薇特意提前准备好,要给花颜看的。
她轻轻一笑,问道:“妹妹感兴趣?”
花颜点点头。
“其实这是我从一话本子里头看来的,你若是感兴趣,我仔细给你讲讲。”
……
盛夏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热浪在空中翻滚。
今年夏天格外闷热,就连吹过来的风,都不透气,姜梨惫懒了许多,轻易不愿意出屋子,成日窝在松云居。
连醉仙楼和锦绣轩这两家铺子,都不再亲自过去盯着。
不过两家铺子的掌柜,王云舒和吴掌柜,都是她精心挑选能够独当一面的,姜梨很是放心。
侯府现在是何明珊当家,大小开支都要经过她手,她怕府里公账上的银子不够使,因此精打细算。
给各房供应的冰块儿,远不如以往林氏当家时候,供应的那么多。
姜梨怕热,便自己掏腰包,从外头采买冰块儿放在屋里。
姜梨懒懒地斜倚在罗汉床上,一旁小桌子上头,白瓷盘子里摆放着切成一块儿一块儿的西瓜,片片红瓤。
边儿上,还盛着碗刚刚冰好,冒着丝丝凉气的酸梅汤。
屋里中央,一只清花色大瓷缸盛着满满的冰块儿,欢颜站在旁边摇着风轮,带来阵阵凉风。
姜梨身着清薄的藕荷色纱裤,上身则是一件月白色褙子,胸口处绣着栩栩如生的莲花儿,清丽脱俗。
长发被一根玉簪轻轻挽起,几缕青丝垂落在耳畔,她的面容白皙如玉,眉如新月,眼似秋水,唇色淡粉,与身上的衣物相得益彰,美得令人窒息。
她手里拿着新出的话本子,啧啧称奇,“这话本子,写的真是有趣儿。”
上辈子在陆府,她里里外外操持,整日和陆母,杨氏勾心斗角,根本没有闲工夫看话本子。
她原以为,这些话本子里写的,左不过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万万没想到,启朝的话本子发展的竟然这么先进,里头写的内容,赫然与她看过的现代小说相差无几。
她看这本,讲得不是寻常的小姐爱上书生,而是黑莲花小姐,与摄政王相爱相杀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着实是新奇有趣。
熙春笑道:“主儿,您手上这话本子,是一位叫做‘出月’的先生写的,他很是有名,写的每一本本话本子,都 广受欢迎呢。”
“不过听说他很是神秘,从不露面,大家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人士。”
“是吗?”姜梨听此,更加好奇,“你回头有空,帮我把这位先生写的话本子都寻来。”
“哎哟,你这妮子,真是会享福,屋里头凉快的跟冰窖似的。”谢令宜人未至,声先传进屋里。
话落,只见一身着青色长衫的女子,风风火火进来,毫不客气坐在姜梨身边,端起桌上那碗酸梅汤便一饮而下。
姜梨见着她,眼神一亮,连忙放下手中书本,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上次与谢令宜见面,还是在林氏生辰宴那日,后来谢令宜匆匆离去,便一直闷她的缇园里面不出来。
喝下一碗酸梅汤后,谢令宜凉快了不少,道:“闲来无事,寻你说会子话,怎么,梨儿嫌我烦了?”
姜梨笑着微嗔道:“真是的~又打趣我。”
旁人唤姜梨,多是唤她大少夫人 独独谢令宜,会叫她的名字。
俩人交好,看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彼此的身份地位,而是真正的性情相投。
“姑姑最近在忙什么?”姜梨问道。
“我的事儿,待会和你慢慢说。倒是你,连我这足不出户的都听说了,你府上那个叫花颜的女子,近来嚣张跋扈的很啊,在京城里处处败坏你的名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若是料理不了她,我替你出面。”
姜梨吃了块儿冰西瓜,看了谢令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