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着奇怪,便吩咐人把土挖开,没想到挖了三尺多后,下面竟然是空的!小厮下去探过发现,那地洞直通府外!”
欢颜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所以我刚知道消息,便立马来告诉您了。”
听完,姜梨、姜薇脸上都浮现出凝重的神色。
能从府外挖暗道,直通松云居库房,看来幕后之人,定然对松云居、还有府中地形,都极为熟悉。
且做出如此大手笔,想来动用的人手亦不会少,此人身份应不简单。
“欢颜,替我更衣。”姜梨起身。“你带路,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熙春,你去备马车, 记着别找府中的马车,去外头雇一辆来,而后悄悄去小门等着,勿叫旁人瞧见,以免打草惊蛇。”
“是。”
姜薇不是外人,佛像被换一事姜梨都曾告诉过她,眼见终于发现了线索,她开口道:“姐姐,我跟着你一道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想法,说不准会有什么帮助。”
“好。”姜梨点头。
她换了一身束身衣裳,颜色是并不起眼的烟青色,头上也只用了一支简单的素银簪子挽起,行动起来很是轻便。
姜梨、姜薇、 欢颜三人悄悄去了库房,并未叫院子里其他人注意到。
这库房不过是松云居中一普通屋子,后被姜梨改为库房的,地方并不大,里面堆放着许多东西。
有姜梨暂时用不上的嫁妆、旁人送她的礼物以及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姜梨有什么家底,倒是不必防着姜薇。
而欢颜成日看着是没心眼的,但实际做正事的时候,从不马虎。
她找来的两个小厮,都是从姜梨刚嫁进侯府时候,就在松云居里伺候的,底细来历也都干净, 是可靠嘴严的。
“主儿,便是这儿了。”欢颜指着那被挖开的暗道口。
姜梨和姜薇对视一眼,皆是弯下腰,探头向暗道内望去,不过只见一片漆黑。
这暗道已经由小厮探查过了,姜梨也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她接过小厮提前点好的火把,直接顺着架好的梯子下去。
暗道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暗道不窄,足能并排通过三人,可见佛像的确是从这儿运进来的。
顺着暗道走了小半个时辰,众人从侯府一处小门出来。
欢颜提前告诉了熙春位置,所以她此时已经带着马车,在不远处等着。
侯府宅邸太大,因而有许多小门,不过此处小门颇为偏僻,来往之人甚少。
“姐姐,这暗道,你要不要派人给填上?”姜薇轻声问道。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这暗道直通松云居库房,若被有心之人利用,以后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
如今既然已经发现,还是填上为妙。
姜梨却摇了摇头, “不必。这暗道不短,若是填上,势必要动用许多人手,动静太大,容易让幕后之人提高警惕。”
她稍稍一顿,继续开口。
“既然这暗道直通松云居,那我们不妨稍加改动,将出口处改个更加隐蔽的位置,而入口,则改成我的屋子。”
“如此一来,想做些什么不愿为人察觉的事儿,便可走此暗道,且将来,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派上用处。”
姜薇听罢,眼中闪过一丝钦佩,“还是姐姐想得周到。”
欢颜见俩人说完,则是语气颇为兴奋道:“主儿,那咱们接下来做什么,是否从周边百姓开始问起?”
她好不容易发现了线索,很是期待能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不错。”姜梨点点头。
林氏生辰,她为着不落下话柄,挑选佛像,特地挑了个较大的。
那镀金的佛像,与她买的并无半点儿差别,要是想把佛像运到这儿,一路上很难不引人注意。
然而,这件事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且这里地处偏远,百姓稀少,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也不知还能否有人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姜梨思索一会儿,接着道:“你和熙春同去打听,相互照应,记得态度和善些,若是有人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便给些碎银子做答谢。”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使他们不记得了,也会因为银子,好好儿回想一番。
“是。”
欢颜走后,姜梨与姜薇一起,去另一边儿打探。
姜梨并未说出自己的身份,但不出所料,百姓们一知道说线索有银子,一个个儿都搜肠刮肚讲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不过他们平日有许多事要做,不可能成日留意着侯府,所以知道的事情不多。
最为关键之处,是一个附近的打更人说出来的。
几人根据消息,拼凑出事情的经过,一同乘上熙春雇来的马车。
熙春吩咐车夫道:“去东榆林巷。”
根据那更夫说,前段时间的晚间,他曾偶然间见过许多人,在侯府那小门处徘徊,不过没多久,那些人便不见了。
因为这事儿奇怪,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后来每晚打更时,对那小门便多了几分留意。
有一晚,便瞧见了有马车驶来,俩人从上面抬着个东西过去。不过那东西用黑布蒙着,他没看见到底是什么。
但姜梨几人不用猜都知道,定然是镀金的佛像!
根据更夫指路,马车从东榆林巷那边过来。
而姜梨也打探过了,东榆林巷手艺最好的铁匠姓冯,据小道消息说,他造假的本事也很高。
欢颜俩人打探的消息,与更夫说的几乎吻合,这位姓冯的铁匠,有很大嫌疑。
寻到了他,顺藤摸瓜,说不准就可以寻到藏在府中的幕后之人。
东榆林巷离侯府不远,但也不算太近。
冯铁匠虽然手艺好,但为人品性不大行,是以去找他打铁器的人不多。
他的铺子,开在东榆林巷很是偏僻的一个位置。
几人下马车,便见一铁制的招牌,上面刻着‘冯氏铁铺’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