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鸾殿内。
众位妃嫔齐聚殿外,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内殿中,一盆盆血水端出让周围人触目惊心。
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不少妃嫔当场捂住鼻子。
慕景辞负手而立,幽深的黑眸远眺,周身间散发着高深莫测的气息,令人无法捉摸。
半炷香后,王太医从里面走出来。
他试探性的瞧着皇上,颤巍巍地出声道:“皇上,臣已竭尽全力,但娘娘伤势过重,小腹内大出血,胎儿未能保住。如今虽已经止血,但娘娘依旧陷入昏迷,生命危在旦夕。”
此番话落,众人面上尽是震惊之色。
不少妃嫔幸灾乐祸的看向云昭昭,三两聚在一起,小声指指点点。
姜贵妃抓住这一时机,对安贵嫔的大宫女凝雪使了个眼色。
后者见状,立刻扑倒跪在皇上脚边,泪眼婆娑道:“奴婢还望皇上替娘娘做主,若非云美人故意推搡,娘娘怎会撞到石头从而小产?”
一旁看戏的淑妃难以置信的询问:“云美人,你竟当真做了此事?”
德妃借此机会上前应声:“她还当真是大胆,这宫规上可清清楚楚的写着,谋害皇嗣乃是重罪!”
慕景辞靠在椅子上,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耐烦的厉声道:“放肆,朕还此事未有定论,岂容得你们多嘴?”
“况且朕相信,她是清白的。”
德妃察觉到皇上的怒气,立刻乖乖闭了嘴。
慕景辞将目光转向王太医,沉声道:“朕命你不论用何等方法,都要将她救活,若她死了,你便也随着一同去吧!”
王太医被这话吓的冷汗涔涔,赶忙磕头道:“老臣遵旨,定会尽心竭力。”
云昭昭桃花眼微转,随即上前一步道:“皇上,嫔妾可否询问王太医几句话?”
慕景辞黑眸中划过一抹不解,但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姜贵妃见此,内心生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她阴沉着面色,就见云昭昭走向王太医,询问道:
“本小主记着,安贵嫔自孕后,一直是王太医负责的对吧?”
王太医垂眸回应:“没错,近来都是老臣一手照料。”
云昭昭红唇勾起,“既然如此,不知王太医可否告知皇上,安贵嫔腹中的龙胎当真一直安稳?”
王太医闻言,额头上浸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目光垂的很低,不敢直视任何人,。
空气一时间陷入死寂,姜贵妃死死的攥住手里的帕子,凶神恶煞的紧盯着地上的人。
王太医察觉到她不善的目光,斟酌一番才回应:“回小主,娘娘胎像一直都十分安稳的,近来有些胎动,但也都用了安胎药。”
云昭昭在王太医的面前缓缓踱着步子,冷冷一笑:“王太医可是回忆清楚了,这期间当真没有半点异常?”
“这...这是自然。”
“王太医万不能妄语,要知道在皇上面前说谎,可犯了欺君之罪,是要被杀头的。”
这轻飘飘的声音在王太医耳中却是无比沉重,他甚至隐约间有种喘不上气的错觉。
明明眼前只是一寻常女子,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威压?
王太医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强撑镇定的拭去冷汗。
扫了眼姜贵妃,还是选择一口咬死,“老臣怎敢妄言。”
“王太医最好说的是实话。”
云昭昭冷眼扫过王太医,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凝雪的身上。
“本小主感觉这殿内中药的味道浓重,不知今日安嫔娘娘出门前,可是喝了些什么?”
凝雪瞳孔一震,下意识心虚的朝姜贵妃看了眼。
慕景辞将这一情况尽收眼底,眸光一凛,沉声道:“事已至此,你身为贴身宫女可有什么想要交代的?”
皇上这话看似对着凝雪,但那目光分明有意无意扫过姜贵妃的方向。
姜贵妃眉心狂跳,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袭遍全身。
凝雪跪在地上,只得开口:“娘娘今日出门前,只服用了王太医开下的安胎药。”
云昭昭桃花眼闪过一抹流光,“既然如此,你便去将那药渣带过来吧。”
凝雪目光四处乱瞟,一副心虚的模样:“回小主,早在娘娘出宫时,药渣就被倒掉了。”
云昭昭闻言冷笑:“安贵嫔对这药渣的处理倒是格外细致。”
坐在主位上的慕景辞自是听出这话中的端倪,他指尖轻扣桌面,吩咐道:“江德泉,你派人去查一下倒在了哪儿,朕倒很好奇这其中的玄机。”
皇上这话一出,姜贵妃脸色越发阴沉了些,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竟有些渗人。
“不劳江公公费心,我方才来时已经安排清棠去处理此事了。”
话落,就见殿外刚巧出现了清棠的身影,在云昭昭眼神示意之下,清棠手中拎着几包药材缓步走进了内殿。
她将东西放在圆桌上,同时展现在众人面前的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些药材的名字,像极了一张药方。
姜贵妃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张纸,眼中分明带着些错愕。
她狐疑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凝雪,却发现后者竟也是满脸的不知所措。
凝雪十分不解,明明那“偏方”在娘娘出事后就已经被她暗中烧掉了,为何今日竟还会出现?
但是眼下情形,她却也不敢贸然开口否认,毕竟上面的药材的确是娘娘喝过的,倘若皇上细查保不准会发现端倪。
慕景辞幽深的眼眸扫过在场的一众人,将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
他当即心下便有了些判断,不过他却并不打算多言。
比起他出言处理,他倒更期待云昭昭接下来会有怎样的表现。
指不定事已至此,还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呢。
云昭昭拿起桌上的那张药方,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眼底的神色逐渐沉重了几分。
她抬眸望向满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