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贵妃脸色铁青的听完安贵嫔的这一段话。
她正在思考对策之际,隐约间察觉到一缕眸光。
抬眸时,正巧对上云昭昭那玩味的浅笑。
姜贵妃目露凶光的盯着她,扫见后者唇角的笑意更浓几分。
直到此时,姜贵妃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今日也许是被人给算计了。
那人并非别人,正是她此前根本瞧不上眼的云昭昭。
姜贵妃眼底尽是寒光,她的确是小看了这云美人。
那贱人竟以身入局,利用她设下的计谋反将一军。
在她没有防备时,令她一步步深陷其中。
而反观那贱人,却将自己完美隐藏,成为了被冤枉的对象。
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的确是她一时疏忽,才让那贱人有机可乘。
姜贵妃在后宫中摸爬滚打多年,自然再清楚不过,眼前这样得场面,她想要明哲保身,就必须要做些什么来撇清关系。
即便那人是她最为得力的忠心婢女,但她此刻早已别无选择。
“莲心,你好大的胆子!”
“本宫待你向来不薄,你怎能背着本宫作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姜贵妃话落,径直上前用力的抽了莲心一个巴掌。
莲心重重的摔在地,右脸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她在宫中侍奉姜贵妃数年,仅是刚才那两句话,她便清楚的知晓了主子的心思。
莲心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惶恐的开口道:
“皇上,奴婢只是一时被钱财迷了心窍,才收下了安贵嫔送来的银两,将那宫外得子的偏方给了她。”
慕景辞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戒,眼里冷光更盛:“你可有受人指使?若是说出背后之人,朕可免去一些皮肉之苦!”
话落,慕景辞有意无意的看着姜贵妃所在的方向,而后者面上强撑着镇定。
慕景辞对于今日一事早已心知肚明,但奈何目前线索也只落在莲心的身上,所以他也只得耐着性子询问。
莲心双手交叠,深吸一口气,嵌进肉里的指甲泛着疼痛,她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道:“皇上,此事同娘娘无关,皆是奴婢所为。”
“这药方乃是奴婢从宫外偷偷带进来的,贵妃娘娘此前从未见过。”
莲心眸子垂的很低,面色极其凝重。
如今凝雪暴毙,此事世上再无知晓!
所以她只需咬紧牙关,打死不认便好。
莲心将目光转向姜贵妃,其中隐约闪烁着几分不舍与担忧,
皇后满面戏谑的瞧着这主仆情深的画面,故意柔声开口道:“皇上,这莲心乃是钟粹宫的大宫女,整日伺候在贵妃妹妹的身边,臣妾不相信此事姜妹妹从未察觉过分毫。”
姜贵妃闻言,立刻神情委屈的跪在慕景辞的身前,一口咬死,“皇上,臣妾近来协理六宫,事务繁忙,着实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莲心的身上,对于这件事臣妾确实从未察觉。”
“臣妾深知,这婢女犯下了如此大错,臣妾也难辞其咎,希望皇上责罚。”
眼见着这后宫中水火难容的两人针锋相对,慕景辞很是烦躁的揉着眉心:“够了!”
慕景辞剑眉紧蹙,站起了身子。
淡漠的语气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朝江德泉命令道:“安贵嫔伙同宫女陷害嫔妃,谋害皇嗣,其心当诛,即日起贬去嫔位,打入冷宫。”
“莲心压去天牢,严加审问!”
话落,慕景辞将目光转向了瑟缩在角落中的白才人:“至于你,生性善妒手段狠毒,朕念在你初入后宫半月,又有贵妃为你求情,你便先呆在瑶光殿中禁足,没有朕的口谕,不准再踏出宫门半步!”
“若是想起了什么,不妨再同朕好好讲讲!”
江德泉随即招呼着侍卫进殿,将三人拖了下去。
白才人被吓的慌了神,疯狂的挣扎叫喊着,“贵妃娘娘,您一定要帮帮嫔妾......”
“你闭嘴!”姜贵妃被她气的咬牙切齿。
却突然发现慕景辞满眼冷光的看着自己。
“朕倒是将你给忘了。”
慕景辞沉声道,“姜贵妃协理六宫失职,对殿内婢女看管不善,罚禁足半月,每日抄写经书自省!”
姜贵妃闻言,难以置信的看着慕景辞,面色瞬间难看了不少。
入宫这么多年,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她此前从未设想过,皇上当真不念旧情,竟会如此的对待自己。
平日里她没少与皇后明争暗斗,但皇上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护着她,对于那些事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今日一事仅仅是涉及到了云美人,皇上居然一改往日态度,对她这般重罚。
姜贵妃阴郁的目光死死盯着云昭昭,却见后者笑容挑衅。
事已至此,她只得把心中的不甘生吞入腹。
姜贵妃收敛起骄纵的模样,跪在慕景辞面前,垂眸道:“臣妾遵旨,近来定会好好的反省,对宫人严加管理,不会再出现此类差错。”
慕景辞冷眼瞧着她,并未接话。
他靠近云昭昭身边,黑眸中尽是关切。
他抬手敛去她耳边的碎发,轻声安抚道:“今日一事差点委屈了你。”
云昭昭主动将小脸贴在她的胸口,“多谢皇上为嫔妾查明真相。”
慕景辞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捉摸不透的光芒。
他扫了眼桌上的那张药方,用力的握上了她的手。“已到酉时,朕送你回云光殿。”
“江德泉,摆驾云光殿。”
话落,在众妃嫔艳羡的目光中,云昭昭被皇帝牵着手,从鸣鸾殿离开。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在场的众妃们神色各异。
鸣鸾殿内的空气洋溢着血腥味,实在是令人作呕。
一行人也并未停留,在各宫婢女的搀扶下,尽数离去。
另外一边。
慕景辞牵着云昭昭的手,走在去往云光殿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