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昭神色淡然的看着她,声音清冷淡漠:“若是你从未产生过想要害我的心思,你怎会在今日走投无路?”
“一切都不过是你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白才人被这句话刺激的不轻,阴暗的眼眸疯狂的四处乱窜,她猛地朝着云昭昭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
尖锐的指甲直奔她清秀的小脸而去,“云昭昭,我要跟你拼了。”
云昭昭淡定的起身,抬起脚便揣在她的心窝上。
白才人一整日关在房间中并未用餐,此刻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反抗?
她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面上,从口中吐出了鲜血。
她大口喘着粗气,指尖颤抖的指责云昭昭,恶毒的诅咒出声:“云昭昭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云昭昭淡然的耸了耸肩,面上的浅笑不减分毫,“白姐姐这话未免说的太早了些。”
“本宫今日让小桂子将微雨送去了钟粹宫,出来时赶巧遇见姜贵妃写了一封家书递了出去。”
“白姐姐在这后宫中有皇上的庇护自然不会有什么闪失。”
云昭昭话到此处刻意停顿了片刻,随即她一步步的逼近白才人,指尖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同自己对视:“可我听闻白家的大公子,好像在军队中当差......”
“你猜猜贵妃娘娘为了洗脱此事的嫌疑,接下来又会做出怎样的事情出来?”
轻柔的声音在白才人的耳边响起,白才人却难以置信的一直摇着脑袋。
“云昭昭,你莫要胡言!”
云昭昭忽的松开了牵制她的手,随即站起身,扫了眼床幔上随风飘荡的纱帘。
“信不信随你,今儿天色不早了,姐姐就独自待在这宫中反省吧。”
话落,云昭昭便起身径直离开。
大殿内只剩下了白才人一人,方才那番话还回响在她的耳边。
白才人眼底原本仅存的希冀此刻消失无踪,面上只留下无尽的绝望。
她缓步来到床榻前,伸手抚摸着纱帘,终是凄惨一笑。
白才人自缢死了。
傍晚的时候,侍卫们便向皇上汇报了这件事。
因为是带罪之身,又身在低位。
所以只被宫人们草草的埋了出去,甚至都不曾在皇宫内掀起一丁点儿波澜。
只是在第二日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偶尔有人提起一两句。
淑妃拨弄着手中的茶盏,扫了眼白才人空荡荡的位置,轻叹了一声,“白才人心肠歹毒,先害的安贵嫔腹中胎儿不保,如今又在自己寝殿中自缢,也不知是不是厉鬼索命。”
德妃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而后冷哼道:“哪里有什么鬼啊神啊的,我看她就是心虚罢了,担心因着此事连累到白家,所以这才以死谢罪了。”
旁侧坐着的惠妃却突然将目光看向了云昭昭,面上带着浅笑:“听闻云妹妹那日晌午还去看望过白才人?也不知可否发现了什么端倪?”
云昭昭自然是知晓惠妃的那点心思,她言语间似乎有意无意的引导众人,试图将白才人的死归结在她这儿。
不过云昭昭对此却并不担心,瑶华宫本就偏僻,自白才人被禁足后,侍女都不得轻易进出。
所以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此刻也只有她一人才清楚。
云昭昭迟疑片刻,才淡淡的出声回应:“嫔妾只是听闻白才人一日未用餐食,便派婢女给她送了一碟桂花糕过去,至于其他方面并不是很清楚。”
见云昭昭并不上套,惠妃有些失落的咂咂嘴,“云妹妹当真是心地纯善。”
“好了,众位妹妹都莫要多言。”主位上端坐着的皇后神情严肃,突然发了话,
“逝者已矣,白才人心术不正,此番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众位妹妹们要引以为戒,日后切勿再动这般的歪心思。”
殿下的众位妃嫔们赶忙起身,齐声回应道:“是,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大约是白才人惨死的例子摆在眼前,今日凤仪宫的请安倒是格外平和。
众妃子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儿,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后,皇后便遣散了众人。
云昭昭出了凤仪宫的大门,外面的天色已经不似早晨那般放晴。
原本湛蓝色的天空此时阴云密布,一群乌鸦在半空中飞舞盘旋,不时间发出阵阵刺耳的鸟鸣声。
一切都好似预示着,一场倾盆大雨即将来袭。
云昭昭收敛起沉重的神色,带着清棠加快了脚步。
两人刚走到瑶光殿门前,暴雨便瞬间倾泻而下。
候在寝殿中的眠霜担心云昭昭受了风寒,早已提前准备下了热水。
简单沐浴过后,云昭昭换上干净的衣衫,她这才感觉稍微暖和了一些。
她半靠在软榻上,听着耳边传来阵阵狂风的呼啸声,
暴雨冲刷着地面,院子内已经升腾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云昭昭面色沉重的望向窗外,柳眉不着痕迹的微微蹙起。
她清楚的记得,上辈子也是在这一时间,全国范围内都罕见的下起了大暴雨。
约莫半月之后,南方的部分地区便会因巨大的降水量导致河堤崩坏,进而发展为洪涝灾害。
洪水卷走了房屋和粮食,天灾之下,无数平民百姓流离失所,一时间怀景国内民不聊生。
此时正值晚春时节,天气骤然转寒,流落在外的不少百姓染上疫病,因着草药未能及时送去,生生被夺去性命。
上辈子,皇上安排丞相云靖江和辰王一同前去灾区视察,朝廷也随即出台了许多相关的政策,但却因为时较晚,并未起到太大的作用。
云昭昭思及此,轻叹了一口气。
自上次慕景辞询问过她关于云婉婉的事情之后,近段时间还未再能听到相关的消息。
也不知皇上对于云婉婉的调查,进行的如何了。
云婉婉这辈子既然选择了辅佐辰王谋反这条道路,便势必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