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杨氏又不由得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两个儿子,在心中将他们与路远做了一番比较,心想着,要是自己的孩子有路远这么上进有志向就好了,她也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
许清月也向许令时和许林深投去目光,他们二人也暗暗猜到杨氏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暂时都没有作声。
【二哥三哥,路远这么有志气,你们俩就不想说些什么表示表示吗?】
许清月为她这两个哥哥着急得很,赶紧逼一下他们,别让路远占尽了优势。
路远发觉他们的气氛有些诡谲,还以为是自己突然登门太过唐突,打搅了他们一家,一时之间不敢言语,自顾自地端起茶杯,想着将杯中的茶饮尽就准备离开了。
“令时,林深,你们该向路远多学习才是,整日不务正业,东奔西走的,学些真才实干才是正事。路远刚才说的话提醒我了,不久后便是朝廷举办的科举考试,对此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吗?”杨氏语重心长地劝诫,希望他们能够迷途知返。
可能是方才过来接客的路上许清月将自己与路远比较,许令时这时候对路远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他满不在意地回答杨氏的话,又像是借着回答她,传话给路远。
“我志不在此,只想逍遥半生,随性所欲,图个快活即可。什么仕途官位,我通通不在乎。”
他笑着婉拒,杨氏无话可说,他向来如此,又因经历了徐菱娜背叛他的事,她不想逼许令时太紧,给他些时日好好想清楚也不迟。
“林深,那你呢?”
众人齐刷刷地把视线转到许林深身上,他被几道炙热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半天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他听到来客是开国将军之子路远时,心中还是颇为惊喜的,毕竟他对武学倍感兴趣,也想一睹路远的风姿。现在又看到他是这样的志向高远,异于常人,便更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我……”
许林深沉默了。
他跟着师父习武多年,为的就是未来能够为国所用,当上大将军,保卫国家安全,护住天下百姓。可他空有一身功夫,只能保护得了自己,就连家人的平安都不一定保得住,怎么还敢妄想实现这个梦想。
他现在一想到这几天追问许清月自己的未来,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却没有付出任何实际行动,他就觉得这些光阴都虚度了,脸上火辣辣的。
许林深的面子挂不住了,师父悉心教导他,是希望他能有所成就,可是直至今日为止,也没有一个好的起点,一直止步于此,没有做任何努力。
路远察觉出他的窘迫,替许林深解了围。
“夫人,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二位公子个个出类拔萃,日后也必定是国之栋梁,你就宽宽心,等着享清福吧。”
他的嘴这么甜,一下就让杨氏的愁苦烟消云散了。
“借你吉言,他们要是真能有出息就好了。”
路远上上下下打量许林深,从细微之处便发现他是个常年习武之人,筋骨奇特,身子强健,是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
正巧他也听说过许林深外出从师,自己也喜好钻研武功,便起了比武的心思。
“我听闻许三公子武术上颇有造诣,百闻不如一见,正巧今日遇上了,不若与我比上一比,也好解了我的瘾。”
许清月一听有热闹看了,便撺掇着。
【三哥,这可是你的最爱,你快上,和他比试比试。】
许林深在路远面前有些自惭形秽,就连拿手的武功都不敢拿出来应战,反而是把目光转向杨氏。
“娘,你看这……”
杨氏想磨炼磨炼他,并没有什么意见,反倒很是赞成。
“林深,平日里你素爱这些舞刀弄枪的事情,还嚷嚷着没人陪你一起练。这会儿难得有个对手,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杨氏既不想拂了路远的面子,一心想成全他,又知道许林深这个武痴心里其实一直很渴望有人能同他比试一番,也想借此机会燃起他的斗志,一箭三雕的买卖怎么不乐意做。
【是啊是啊,三哥,这可是你求之不得的。左右爹爹也不在府里,不会管你这么多的,我们都会帮你瞒得严严实实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和路远比武吧,我们也很想看看这场精彩的比赛。】
许清月看他磨磨蹭蹭的,一个劲儿地催促他,在其中煽风点火。
刚刚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许令时这会子也掺和了进来,戳着许林深的脊梁骨,把他往前推了推,在他耳边低语道,“我不甚懂武功,刚刚清月还瞧不起我,说我不如路远,你现在可得替我出口气啊,向妹妹证明一下我们这些哥哥也是有本事的。”
在大家的紧赶慢赶下,许林深结束了思想斗争,终于肯站了出来,他对上路远期待的眼神,隐约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说,“好,既然路公子想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奉陪到底了。不过,你想怎么比?”
路远嘴角一勾,眼珠子一赚溜,有了主意,起身站到许林深的面前应战。
“规则很简单,一炷香的时间内,谁第一个倒地,那便是输了。”
许林深也爽快,“好,一言为定。”
路远跟他说完,又走到杨氏面前,事先行礼道歉。
“国公夫人,我本意只是上门拜访,不是来找镇国公府的茬,只是比武心切。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您海涵。此次比试规则是谁先倒地,必不会有受伤的情况出现,请您放宽心。”
他考虑得如此周到,杨氏赞许地看着他,点点头。
“嗯,你们只管比试,我不会有异议。”
“这里的空间过于狭隘,我怕一不小心磕碰坏了器具,还请国公夫人找个宽旷点的地方,我和令公子也好施展身手。”
“好,正好后院有个空地,闲置已久,让你们在那比试也较为妥当。“
说着,杨氏便起身,白时赶忙上去搀扶她,一行人朝着后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