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以为自己十拿九稳,轻蔑地看着杨氏不在乎的表情,开始计划自己和许继尧的前程。
府内的下人几乎都是向着杨氏的,大家都是义愤填膺,但又敢怒不敢言。
杨氏默不作声,等到许落最得意最嚣张的时候,抬手比了个手势,忽地,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多的人涌了出来。同时,原本站在许落那一边的人都瞬间背叛了他,倒戈杨氏阵营,拿着刀剑向着许落。
许落傻眼了,他看着无数对着自己的刀剑,僵在了原地。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明明他都计划好了一切,牺牲了孟氏保住了他的地位,集齐人手对付杨氏,明明万无一失的,他已经要彻底拿下镇国公这个位置了,怎么一切都变了?
“不,不,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许落情绪激动地抽了自己两个 大嘴巴子,想让这个噩梦快点醒过来,可他感受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痛,仍不肯接受现实。
杨氏放下把手中的酒杯丢弃在地上,说实话,这杯酒她是一点都不想敬的。如果许落要继续演戏,那她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看看这场精彩的戏。可是他偏偏死性不改,还是一味地做自己的春秋大梦,那就只能怪他咎由自取了。
“许落,认清现实吧,你已经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许清月在嬷嬷怀里拍手叫好,这场面真解气。
【娘亲威武!你一定不能轻饶渣爹,他这么背叛我们,不给我们留一点后路,如果不彻底解决他,以后一定会成祸患。】
她上一世见识过许落的为人,见识过他是如何对待杨氏和三个哥哥,心中对他一丝父女之情都没有,只有满满的怨恨。
许士林和许林深在许清月的带动下也见识到了许落的真面目,也早就不把他当爹了。
“不可能,他们明明都是我的人,怎么会突然站在你那一边?杨嘉乐,你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杨氏冷笑,虽然周围一片狼藉,可她依然端坐在主位上,风雨不动安如山。
“许落,你是不是当镇国公当得太久,忘记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当初我顾及你的面子,才好说歹说地向我爹娘求得同意,不用你入赘杨家。你非但不知恩图报,反倒贼心见长,豢养外室和私生子,还企图贵贱颠倒,要我和我孩子们的命,把所有的荣华富贵都给孟氏那个贱人。”
这些话杨氏本不想当着小辈们的面讲的,有损他们老一辈的颜面,也会伤小一辈们的心。可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有时候孩子们也得经历点风雨才能成长。
“我已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了,可你依旧不知道把握,你就像养不熟的白眼狼。今日早晨你亲手杀了孟氏,一定恨死我了吧?我就猜到,依照你的急性子,一定会报复回来,我便特地创造机会给你,安排了这场家宴,假装自己毫无防备。其实我早就让人盯紧了你,暗中调查你的势力,略使小技,施以好处,他们自然就知道该站在谁那边了。”
许落紧张地张望着,所有下属眼神坚定,全都向着杨氏,自己已经没有赢的机会了。
他孤立无援,只能把目光投向杨氏。
虽然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机智敏锐,也有了一股狠劲儿,但他只能放手一搏,赌她心里还留了一块地方给自己。
“嘉乐,嘉乐,这一次我真的知道错 了,我不该向着外人谋害你和孩子们,也不该说方才那些话让你们伤心。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别真的不要我了。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不是为了镇国公府的利益才和你在一起的,你人美心善,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深深地爱恋上了你,情不自禁,难以自拔。”
许落急匆匆走到杨氏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跪在了瓷碗的碎渣上,硬生生忍住了,这样的苦肉计才能多一分胜算。
可杨氏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就算他挥刀自尽,她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许落,别演了,演了十几年了,你不嫌累吗?”
她一脚踹开许落。
许落见这招不起作用,便双手撑地,开始“咚咚咚”地叩头,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嘉乐,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听不进去我说的话,可是我的心里都是你,我怎么忍心真的伤害你和孩子们呢?你可以不要我,但是孩子们不能没有爹,清月才出生几个月,就算看在女儿的份儿上,你也饶恕我这一次吧。”
许清月只觉得晦气,她根本不需要这样吃里扒外的爹。
杨氏还未发作,许林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冲上前去给了许落一拳,砸在他的脸上,瞬间让他鼻青脸肿的。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有脸面昧着良心说这些话?这么多年了,娘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多少心,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却是这么回报她的。实话告诉你吧,我们都觉得没你这个爹反而更好,不用精于心计,没有性命之忧。”
此时,杨氏也发话了,她站起身来,走到某一个随从身边。
“许落,你也别怪我,都是你太狠了。为求自保,我只能把你引出来斩草除根,日后才能睡得安稳。”
说着,她从随从身侧抽出一把剑,许落的心仿佛落入了无底深渊。
“嘉乐,嘉乐,不要……”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连连摆手后退,眼睛死死盯着那把剑。
“都是你先对不住我们的,就算到了阎王面前我也有理。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我会给你个痛快,希望你来世做个好人。”
许林深生怕许落垂死挣扎会伤到杨氏,贴心地钳制住许落,让他动弹不得。
杨氏感觉手上的剑沉重得很,走到许落面前,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眸。
片刻过后,她还是下不去手,叫了下人代劳,自己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
沐念带人大批人手赶到,一进门就看到一具尸体横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