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完全意想不到,神经紧绷听顾墨寒继续道,“奉公公顺藤摸瓜查下去,就查到了母后的身上,现在,父皇在养心殿勃然大怒,也不知情况如何。”
南晚烟想起皇后的模样,也想起这段时间,皇后的所作所为,眉头越锁越紧,抿着红唇。
皇后与太后的关系,确实算不上好,可是……
堂堂六宫之主,她可能会对太后下狠手么
鸾凤殿里的气氛很是严肃,而养心殿,更是冷凝得叫人恐惧。
皇后跪在大殿中央,凤冠被放在她的手边,嘴角还残留一丝血迹。
高位上,顾景山阴沉着一张脸,怒气滔天,“皇后,你宫里的乌头罪证,你殿里的宫婢太监们都亲口认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后已经喊过冤,皇帝却半句都没听进去,她抬头大笑了一阵,那笑声听的人心惊,可谁都不敢多说半句。
没人看到,她的眼底有一丝冷意和绝望。
那人还真是好手段,栽赃陷害不忘将她给拽下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如今她若是不认罪,苦的,还是她儿子。
笑过之后,皇后才望着高位上脸色阴沉的顾景山,“臣妾,没有什么可说的,臣妾认罪。”
顾景山的眼神透着狠厉骇色,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气震得奉忠权胆战心惊。
“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
“慢着,”皇后道:“还请皇上开恩,能够答应臣妾最后一个请求,臣妾想见两个人。”
皇帝看着自己的发妻,以为她要见承王和承王妃,“好,朕准了你这个要求,你要见谁”
皇后看着皇帝,“翼王,还有翼王妃。”
奉忠权的眼神惊诧,皇帝眯起了眼睛,“你确定”
皇后点头,皇帝慢慢的收紧了拳头,“好,朕准了,皇后,这是朕为你留的,最后一丝体面。”
奉忠权眯眼看着顾景山的神态,不免心中敬畏。
皇上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明。
皇后强撑着自己最后一丝颜面,抬手对顾景山行了一个大礼,而后,缓缓地开口,“臣妾,谢过皇上!”
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她是真的体会到了。
只可惜啊,她体会的太晚了。
……
顾墨寒和南晚烟得知皇后被打落冷宫时,诧异不已。
尤其是皇后还要见他们,更是震惊。
两个人脸色凝重,立即来到了皇后的寝殿。
皇后已经退去了华丽的衣衫和珠宝,她站在殿中央,神色十分平静,身旁还有几个太监和侍卫,在等她。
那些侍卫们,一看就知道是皇帝的人。
南晚烟和顾墨寒朝她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看到他们,眼神有些波澜,她朝他们慢慢的走近,可她一开口,还是原来那个自带傲气的皇后。
“想必你们应该听说了太后的事情,本宫不想解释什么,也解释不了什么,但本宫坚信,清者自清。”
“本宫虽然是皇后,但退一万步,也是个母亲,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再明白不过,更不会因为一些得不到的事情,冲动行事,毁了自己孩子的前途。”
她的声音很低,只有顾墨寒和南晚烟二人能够听见。
话落,南晚烟和顾墨寒都怔住了。
很明显,皇后这是在变着法儿地告诉他们,太后的事情并不是她所做,她只是替罪羊。
两人瞬间皱眉,南晚烟有些谨慎地开口,“母后的意思是”
皇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能多说,“别叫母后了,本宫听着也别扭。”
“本宫只想告诉你们,这皇城里处处是陷阱,一步错,步步错。背后牵扯到的势力更是错综复杂。”
她的视线移到顾墨寒那张冷毅的脸上,眼里带了些意味深长,“当年有些人,也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吃了一辈子的苦,生不如死。”
皇后说的“有些人”,很明显就是在说他的母妃。
瞬间,顾墨寒袖子里的手紧了紧。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而急促,但奈何顾景山的人还在这里,他只能微微颔首,“儿臣明白了,多谢母后提点。”
不该得罪的人,除了顾景山,还能有谁。
果然母妃当年中毒的真相,远不止那么简单!
南晚烟也沉声,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那您以后,打算怎么办”
皇后只是云淡风轻地看了看门外,碧瓦红墙,雕梁画栋,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富贵荣华。
可她却毫无波澜,“尽人事听天命,只是本宫放心不下锋儿……”
“他性子鲁莽,又是一根筋,从前做过的错事,本宫无话可说,也不会帮他求情,只是往后,本宫希望他能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南晚烟也是母亲,皇后这番话,让她有些心酸。
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却选择忍气吞声背上了罪名,往后她想要再见顾墨锋,恐怕是难如登天了。
顾墨寒抿唇,郑重地点了点头,“儿臣尽力,但很多事情,儿臣也不能掌控。”
“当然。”皇后也没强求,只是勾唇笑得嫣然,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带了些期盼,也不再压低语气,“宜妃如何了”
南晚烟和顾墨寒对视一眼。
南晚烟看了眼那些侍卫们,还是道:“母妃还没醒过来,但儿臣还在尽力为她看诊。”
“她现在是过得潇洒了,什么都可以不过问。”皇后忽然笑出声来,眼里都是艳羡落寞。
她看到南晚烟和顾墨寒身后,那两个不太耐烦的侍卫,有些不舍地看了顾墨寒和南晚烟二人一眼,“本宫走了,不必送。”
最后,皇后绕过他们走了出去。
两个侍卫和几个太监即刻上前,押着皇后朝外走。
风声潇潇,将她散开的青丝悉数吹起。
皇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