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阎溯没有说话,薄唇抿成锋利的弧度,幽冷的视线却未从南晚烟的身上移开分毫。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在看到孟芊芊的那一刻,就感觉她身上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像是漩涡般卷着他,不得不多看几眼。确定秦阎溯在看南晚烟以后,魏君琢忽然来了兴致,忍不住低笑出声,语气玩味。“没想到啊,堂堂不近女色的九皇子,也会对女人产生兴趣”“不过本世子更没想到,孟芊芊面纱下的脸竟然如此绝色倾城,跟你那位未婚妻比起来不相上下,论起气质甚至更胜一筹,阎溯,原来你也是个看脸的。”但其实,他心中也倍感震惊。他还以为秦阎溯虽然忘了一切,但一直不好女色,应该是本能对大夏公主以外的女人不感兴趣,没想到……只可惜,知道秦阎溯真实身份的这件事情,他不能说,也没办法坦诚。秦阎溯终于收回视线,眸光似刃睨向魏君琢,语气如淬寒冰。“想多了,本殿下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嘁——”魏君琢耸肩白了他一眼,余光瞥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端着酒杯朝南晚烟和孟卿幽所在的角落走去,笑容色眯眯的。他的眸子狠狠一沉,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捏紧了扇柄,转念却望向秦阎溯,意味深长地故意道。“不妙啊,你看上的小娘子被人搭讪了。”“要是此时你不出手,恐怕小娘子就要被人给拐走了,怎么样,要不要让兄弟看看,你英雄救美的雄姿”秦阎溯瞥了一眼已经跟南晚烟说上话的醉汉,默不作声地喝了杯酒,重重放下杯盏,白皙清隽的俊脸在烛火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毫不在意一般。他瞥了魏君琢一眼,语气疏冷淡漠。“与其刺激本殿下,不妨关心下你的人。”“行了,酒也喝了,本殿下就先走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看看能不能将孟卿幽看回来。”说完,秦阎溯提溜起呼呼大睡的辣不辣,径直离开。包厢里陷入沉寂,魏君琢斟酒,看向楼下,见孟卿幽抡起酒壶,就将搭讪那人砸的脑袋开瓢,眼底噙满幽深的笑意。“我的人,向来不用我操心。”他的视线随后落到镇定自若的南晚烟脸上,呢喃出声,“当真对这孟芊芊不感兴趣”他可从未见秦阎溯像今日这样,目光如炬盯着谁瞧过……回到忘尘府后,秦阎溯安置好辣不辣,准备沐浴。在浴池里更衣的时候,怀中堇色的方帕不小心掉到地上,他俯身捡起,小心翼翼地掸去上面的脏污。方帕带着南晚烟身上独特的药香,秦阎溯盯着上面的鸢尾花闪了神,鬼使神差地摊开抵在鼻尖,轻嗅了嗅。与南晚烟柔软温暖的腰肢不同,方帕冰凉,却总能让他回忆起霁月楼里与她暧昧的肢体接触。过了片刻,他猛地回过神,英挺的剑眉倏地拧紧,抿住薄唇将方帕放到一边,心神荡漾。他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留下女人的东西,还这么偷偷摸摸的。强迫自己收敛好心绪,秦阎溯一丝不挂地走进浴池,刺骨寒凉的池水总算让他清醒几分……沐浴完毕,秦阎溯套上一件素白的薄衫回到屋里,手中攥着南晚烟遗留在他那儿的方帕。衣裳很薄,他健硕结实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微微敞开的胸襟露出累累伤痕,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力量感。他慵懒地躺下,将方帕放在枕边,回到天胜后经常无眠的他,破天荒的很快陷入沉睡,置身梦境……恍惚间,秦阎溯发觉自己正搂着一位红裙如焰的女子,铺着软垫的床榻上,那女子戴着面具,看不清真容,但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纤细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娇嗔呢喃。秦阎溯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眼就认出她是孟芊芊,可他竟按捺不住体内的燥热,捏住她精致的下颌,俯身炙热用力地吻着。他忍不住扯下她腰间的系带,用力掐了一把。“唔,疼……”她沉吟出声,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眸饱含委屈跟娇嗔,令他浑身一震,又酥又软。秦阎溯将下颌抵在她颈窝,忍不住轻咬那人泛红的耳廓,语气沙哑温柔,“本殿下轻点……”梦到此处戛然而止,月凉如水的夜里,秦阎溯猛地睁眼,漆黑的瞳眸在夜色中闪烁寒芒。屋外风声萧瑟,他却觉得口干舌燥,额头挂满了细密的汗珠,小腹一阵灼热,反应强烈。秦阎溯呼吸急促,随后起身,喝了一大杯冷水,来到窗边。他推开窗,将修长的胳膊撑在窗棂两侧。凉风倒灌进屋里,仿佛带走了体内部分余热,但一闭上眼,他还是能想起梦中,孟芊芊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勾的他心乱如麻。秦阎溯咬牙,沉脸。他究竟怎么了从来都对女人不感兴趣的他,竟然会对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动了欲念,甚至因此做了春梦!原本他以为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却不想碰见她以后,竟然有了反应。到底是因为孟芊芊的眼睛太过勾人,还是她真的不一样秦阎溯的眉梢染上清冷的月光,转身去泡了冷水,等躁动彻底平息下去的同时,心中又溅起层层波澜。他好像,因为孟芊芊,确切地说是因为她那双眼睛,变得不太正常了……忘尘府内气氛暧昧诡异,与此同时,霁月楼里。喝酒的客人全都散去,包厢里的人也都清空了,孟卿幽让务工的小厮们先去休息,自己又抱了两壶酒回到桌边。“卿幽……”南晚烟郁郁寡欢地趴在桌上,纤尘不染的俏脸已经爬上一抹微醺的绯红。她忽然抓着孟卿幽的手臂,抬眸眼神湿润地盯着她,眼里很难过。“你说他,他那么凶我,他会心疼吗好像不会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一旦他失去了记忆,他就不再是他了……”孟卿幽已经习惯这样的南晚烟了,南晚烟根本不喝酒,今日应该是心情太差,才小酌几杯。孟卿幽忍不住心疼地揽住南晚烟的肩,摸小猫咪似的顺着她头发,“乖,没事。”“等他恢复记忆了,要是不跟你道歉,我一定揍他,不就是战神么,我孟卿幽又不是不会武功,虽然不厉害,打人还是可以的。”南晚烟哭唧唧地,转瞬又笑弯了眼,生动的表情跟平日里冷艳淡然的模样截然不同。“你打不过他,他是这天下,最最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