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觉得,不如天下重新洗牌,谁强,谁得到最好的,战争,就是用以优胜劣汰的最快途径,再者,强者为尊,这世上太多无用的人了,淘洗掉,不失为好事。”南晚烟看着他冷漠的俊脸,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恐惧感。程书远,他的眼里真的没有生命,一个个鲜活的人,仿佛都是工具,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她据理力争,“穷山恶水固然辛苦,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活下去,天胜牛羊诸多,大夏山清水秀,药草诸多,西野地广辽阔,庄稼多,粮食多,只要大家签订条约,互不干涉政权,彼此束缚,互通商贸,也是出路,未必要打仗。”“而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不优秀,不强大的人,难道就该被淘换掉吗,我知道,顶尖的人很重要,可撑起了各行各业兴荣的,是数以万计的普通人,顶尖的人可以引领,可以带动,可以为大家打造更多蓝天,并非人人都要做到顶尖,如果每个人都是顶尖的,谁来做简单的活计呢你……”“孟姑娘,到了。”秦隐渊突然打断了她,看着她愤愤难平的俏脸,朝她伸出手,笑容纯良,“这等国家大事,回头再说,我们先过好朝礼节。”南晚烟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她知道他不想听她说,也知道一时半会,扭转不了他的想法。她深深呼了口气,起身就要自己下车,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她拧眉看他,见他眸色深沉的盯着她,南晚烟顿时忍了忍,告诫自己——她现在不是南晚烟,是孟芊芊,太傅之女罢了,要臣服于他,便乖乖的任由他牵着。秦隐渊瞧她屈服的小脸,眸里闪过一丝笑意,他的公主啊,真是心怀天下,想劝他不打仗,谈和平,曲线救国。可惜,什么都能依她,唯独这场战争,不行。他宽大的掌心紧紧裹住她素白的小手,就这样一前一后地下了车。辛幽知道不能耽误自家主子搞感情,识趣地混进人流退下。“快看!是崇凛王和孟芊芊!”“天啊,他们二人竟然携手下了马车,还一起来逛夜市,真是恩爱有加啊。”旁人的议论声不绝如缕,秦隐渊的嘴角始终上扬,眼神宠溺温柔地看着南晚烟,“这里便是夜市中心了,今晚本王带你好好逛逛。”“此处人多嘈杂,本王会一直牵着你的手,免得你走丢。”南晚烟不想看他,拒绝也拒绝不了,这厮强硬的很,只得应话,“好,麻烦王爷了。”十里长街灯火通明,街上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摊贩众多,除了卖香囊花灯和其他小饰品的,还有一些投壶、射覆以及打靶取物的活动。大家都聚集在这些摊贩周围,人声鼎沸。秦隐渊目光扫视一圈,随后牵着南晚烟的手,朝人群中走去,“那边似乎很热闹,我们去瞧瞧。”南晚烟跟着他走,拥挤的人群,让本就远的路变得更加漫长,忽然一群舞龙的人匆匆经过,南晚烟的步子一下慢了下来,眼神定定的朝舞龙对面看去。隔着长街中央的人流,她瞧见了一个娇俏的女子,还有一个长身而立的男人。他一袭墨蓝色长袍,在月色灯火辉映下没了往日的疏冷,显得格外清冷隽雅,棱角分明的侧脸被镀上一层暖光,那双凤眸微微半眯着,不知在思索什么。下一秒,他像是感知到什么,慢慢的转过头来,一眼对上了她的目光,南晚烟的心倏地加快。而秦阎溯一眼就瞧见了被秦隐渊牵着手的南晚烟,毫无波澜的眸里,瞬间惊起无数涟漪。尽管人潮纷涌,可他的眼底却只能装下南晚烟一人。南晚烟停了下来,走在前面的秦隐渊,也被迫停住脚步,回头瞧她,见她望着对面,目光也顺着她的看去,一眼就看见了秦阎溯和姜之瑶。秦隐渊的眼底不着痕迹覆上不悦的寒意,随后慢慢笑了。“没想到,姜姑娘和阎溯比我们早到一些,孟姑娘,我们去同他们打个招呼如何”南晚烟没注意到他的脸色,眼里全是顾墨寒和姜之瑶约会的场景。“听王爷的。”二人走到秦阎溯和姜之瑶的跟前,秦阎溯的目光从南晚烟身上收回,看向秦隐渊,淡漠道:“四皇叔。”姜之瑶才看到他们,连忙行礼,“之遥见过王爷。”秦隐渊瞧姜之瑶也穿着水蓝色的衣裳,手中还提着花灯一脸娇俏,赞赏道。“阎溯和姜姑娘真是心有灵犀,衣服都穿一种颜色,秀恩爱都秀到本王头上了。”南晚烟看他们穿情侣装,心里不是滋味。今日是年轻小情侣出来约会的大好日子,顾墨寒居然不穿黑衣裳了,打扮的这么“花里胡哨”,一看就是为了哄人家姑娘开心。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眼神稍显醋意。姜之瑶闻言,顿时娇羞地低下头去。“王爷真是取笑之遥了,您与孟姑娘才是恩爱,之遥见您牵着孟姑娘的手,就没松开过呢。”秦隐渊似笑非笑,将南晚烟的手握的更紧,“你说的也有道理,看来我们四人,都能早日有情人终成眷属。”秦阎溯幽深如夜的眼瞳里划过一抹冷色,“有情人,也得有情才行。”他高深莫测的撂下这句话,秦隐渊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姜之瑶和南晚烟也看向了他。这话显然是在拆台,可秦阎溯毫无悔过的心,甚至看向秦隐渊。“皇叔,今日有打靶的摊子,你我叔侄二人不妨比试比试,看看谁能打中‘心上人’所想之物,如何”心上人这三个字一出,几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秦隐渊看着秦阎溯,笑了,“好啊。”姜之瑶高兴极了,当即轻扯了扯秦阎溯的衣袖,语气娇嗔。“殿下,之瑶方才便盯着那琉璃盏好久了,殿下帮我拿到好不好”秦阎溯眼神疏离,面无表情地点头,“嗯。”秦隐渊也笑眯眯地看向南晚烟,“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