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羽拧眉：“墨儿拿了寒柏将军的鞋帮子？”
“不是的小姐，”武文氏急忙解释，“本来不是鞋帮子，是我看着牛皮软和，给它裁成了鞋帮子。”
“我靠，”苏黎羽挠挠头，“还有这操作？”
“寒柏将军说这牛皮顶顶重要，玄王要治六王爷罪呢，御史大人才发现罪证成了我的汗巾，御史大人没敢声张，差寒柏将军赶紧再来找，这不就找到了我？”
苏黎羽仔细捋了捋，总算明白了奶娘的话。
寒柏将六王爷嬴杰通敌叛国的罪证，就是这张做成鞋帮子的牛皮，藏给了苏墨；武文氏发现了牛皮，觉得挺好，就拿汗巾给他换了。
结果那边玄王准备提审嬴杰，御史大人才
发现寒柏提供的罪证居然是个汗巾。
寒柏于是顺藤摸瓜，这又寻来了。
苏黎羽拿起鞋帮子一看，可不上面写满了文字，仔细看，是有通敌叛国的内容，可都七零八落了，不知还管用吗？
“那怎么办？”她也犯了难，“不管还能不能用，这个要赶紧送进宫里去。”
“寒柏将军有急事被玄王召走了，”武文氏说，“他交代，将牛皮送进宫，趁玄王不知情，交给御史韩大人。”
“我明白了，”苏黎羽将两张鞋帮子装进怀里，说，“你回函馆照顾孩子，这个就交给我吧。”
说完出了门。
事情想想真的紧急，那边要提审罪犯了，这边罪证还没到，一旦被杀伐决断的嬴堇
发现，这可绝不是砍一个人头的事！
但是怎么才能进宫呢？她苏黎羽只是一个马倌，没有上司引荐，宫门守卫断不会让她进的。
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人。
忙不迭搭马车去了郊外山里的千机营医馆。
程婴一听她急慌忙促地要进宫，沉吟了一下说：“刚好我要进宫给太皇太后看病，要不你就跟着吧，这样我就不用带侍医了。”
苏黎羽那一个谢天谢地。
两人准备好了诊箱，乘宫里派来的大马车进城入宫。
先是去后宫，太皇太后紫懿宫内的怡和殿。
苏黎羽有些急，怕正阳殿那边开始提审六王爷。
程婴低声道：“你这样猴急，也不知道找韩御史做什么，你若
能自己找到他，就一个人去吧，可皇宫大院，只怕你摸到天黑也绕不过去。”
苏黎羽想了想，与其自己瞎摸，不如等程婴忙完一起去。
自己要转迷糊了，那可是黄花菜都凉了。
太皇太后的紫懿宫高大空旷，空气显得有些阴冷。
宫女传报之后，程婴带着苏黎羽，两人垂着头踮着脚，来到怡和殿里面的卧房。
好在卧房紧凑，聚了些暖暖的气息。
“哎哟，疼死我了，程婴你来了吗？再迂墨，哀家就要疼死了。“
“太皇太后这是怎么了？”苏黎羽低声问程婴。
“腹疼，”程婴低声回答，“多年顽疾了。”
“慢性肠炎什么的?”苏黎羽说。
“嗯？”程婴没听懂，
却大声说唱报，“太皇太后恕罪，程婴来迟了。”
“快来给哀家诊治，哀家不治你的罪！谁叫那么多御医，哀家就信得过你。”
铺满绫罗绸缎的软塌上，传来松散无力的声音。
苏黎羽抬起眼睛瞟了瞟，隐约看到锦被中陷着一个老女人。
“是，太皇太后。”程婴恭谨地回应，几步过去，跪在软塌前。
太皇太后呻吟着，从锦被里抽出一只手，垂在榻边。
那只手白如苍玉，隐隐透着碧青的血管，只是肌肤枯槁，缺失水分。
程婴跪在榻前，给太皇太后诊脉，苏黎羽抱着诊箱，躬身侍立在旁边。
她根据太皇太后摁在肚子上手的位置，觉得她应该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