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微明
闻舒卷是在第二天下午醒过来的。
因为昨日锦衣卫搜查的事情,辛瞳朦不再隐瞒闻乐阁的姑娘们。
大家此时都凑在辛瞳朦的房间,好奇的盯着床上刚刚醒来的男人。
闻舒卷一醒来,上身还□□着缠满了纱布,就见这么多姑娘围在床前,一时之间竟羞的脸都红了。
辛瞳朦见她红着脸,不由得笑了一声,转身把姑娘们赶出房外。
他再次回到床前坐下询问闻舒卷的情况。
“大人感觉如何了?”
闻舒卷抬手抱拳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辛瞳朦笑道:“举手之劳罢了,而且大人能在此养伤至今,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闻舒卷,点点头:“诸位姑娘的大恩闻舒卷,没齿难忘”
辛瞳朦惊奇道:“大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舒卷:“到那日我身中剧毒。无法行动,但意识却清醒,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闻某皆有所觉。那日锦衣卫来搜查,多谢诸位姑娘帮我遮掩。”
辛瞳朦点点头,算是接下了他这句道谢。
见辛瞳朦起身欲走,闻舒卷奇道:“姑娘不好奇我是怎么身受重伤,又被锦衣卫追杀。”
辛瞳朦转身道:“大人,我们身在这烟花之地,见的最多的便是知道了太多秘密,死于非命的人。”
“所以我不问大人为何受伤。将来大人东窗事发,也望大人念在救命之恩,莫要攀扯出我等。”
辛瞳朦俯身行礼,道:“大人养好伤便自行离去吧。”
待到晚上,辛瞳朦在进入房间时,屋内已经不见闻舒卷的身影了。
辛瞳朦并不奇怪,他们锦衣卫走是不走寻常路的。
只是……
辛瞳朦的手指触碰着已然凉透的被褥,心中所思所想,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这几日朝中似有大事发生。
辛瞳朦时常能见到不少,朝中重臣在闻乐阁之中密谈。
闻乐阁中多有靡靡之音,丝竹之声,用来隔绝声音,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那日红姨来找她:“你这两日可听到那些朝臣说的啦。”
辛瞳朦点点头。
这几日朝臣们商讨的话题无非就是:锦衣卫镇抚使欺上瞒下,中饱私囊,作为圣上耳目却蒙蔽圣听,一招查明落得满门抄斩的结局。
再过几日闻舒卷来到闻乐阁,依旧是华袍锦服,俊美绝伦,与往日待她,并无不同。
后来辛瞳朦才知道,闻舒卷已升任锦衣卫指挥使,顶了前些日子被斩首那位的职位。
经此一事,辛瞳朦突然发现:闻乐阁虽不在朝堂之中,但他的耳朵总是放在朝堂上。
这倒是个好路子,辛瞳朦想。
后来他与闻舒卷,一直都是泛泛之交。
期间闻舒卷曾差人送来一些金银,不过都被他给拒了回去。
锦衣卫在那里,就是是非之地。还是不便有过多牵扯,不然真的是命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三年。
闻舒卷,倒是时常来闻乐阁与友人商谈,五次里能有三次都会点名要辛瞳朦来为他们抚琴。
闻舒卷和辛瞳朦的关系真正发生改变。是在不久之后。
闻乐阁旁边就是京中有名的酒楼,故而时常有人从隔壁酒楼买了酒,来闻乐阁边听曲边品酒。
那日京中一纨绔在隔壁酒楼喝多了酒,酒过三巡之后,一拐弯儿便进了闻乐阁。
他见弹琴,女子貌美,便上前欲要轻薄。
辛瞳朦本在为客人弹琵琶,被旁边的吵闹声吸引了注意力。
那日恰巧红姨外出。
辛瞳朦本就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女儿,诗书礼义,样样俱全。又是红姨亲信,这三年,红姨每每有事外出,便将闻乐阁的生意交予辛瞳朦打理。
如今有姑娘,被人轻薄,辛瞳朦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辛瞳朦起身和客人告罪,离开隔间,进了隔壁。
那姑娘正左右为难,见辛瞳朦进来,慌忙跑到她身后躲着,声音中都带着哭腔,无措的换了一声“姐姐。”
辛瞳朦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无事,你,先出去。”
辛瞳朦仔细认了认眼前人的面貌,发现并不相识,大抵并非是闻乐阁的常客。
辛瞳朦本欲同他打几句机锋,再把人送出闻乐阁。
却不想这人酒意上头,一时之间大吵大闹起来,甚至动手将辛瞳朦推开,欲要去追刚才的姑娘。
阻拦间辛瞳朦被他推出门外,摔倒在走廊之上。
那人见她完全就是一弱不禁风的女子更加嚣张。
他缓步走到辛瞳朦面前蹲下,一手钳住她的下颌,见辛瞳朦,颇有姿色,狞笑道:“爷听你的,不难为刚才那个贱人,不过你扰了爷的雅兴,该怎么陪呀?”
辛瞳朦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男人见他不回答,便替他回答了:“不若你嫁予我做一小妾,我便放刚才那个姑娘。也不追究你刚才忤逆我的过处。”
辛瞳朦心头一紧。观这人行为举止,怕是个酒色之徒。自己若是真的嫁予他,莫说是大仇得报,怕是自己能不能活着都尚未可知。
正在他孤立无援,身处绝境之处,一到声音插了进来。
“丁公子怕是来晚一步了,此女子前日已与我定亲,我也已然为她赎身。”
辛瞳朦回头,见闻舒卷正向他走来。
那位丁公子冷笑一声,道:“闻大人怕不是在拿我打趣。你若已与她定亲,又为她赎身,她为何今日还再次迎客?”
闻舒卷道:“还望丁公子莫怪,前些日子着闻乐阁的老鸨出门办事去了,我已然为她赎身,只待老鸨回来便放他自由。所以这才耽误了几日,不想今日竟引起丁公子误会。”
丁公子面色不善的来回盯着他俩,看了好一会儿,才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见那位丁公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