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城的清晨略显冷清。街上除了呼呼寒风,几乎不见有人。
白禹开等人离开了天牢,跟随戍卫团招人的那人,在一小队铁甲士兵的陪同下,径直往戍卫团的营地走去。城内本就是戒备森严,这些天牢出来的囚犯无需任何束缚,因为他们没有实力,更没有胆量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来。
一行队伍穿街走巷,虽然人数不少,但却毫无气势。偶尔会有早起的人驻足看着他们,就像是戏园子看戏一样。
走了没多久,白禹开看见前方的街道上站满了铁甲士兵,他们分别站在街边两侧,似乎是列队迎接着什么人。
戍卫团那人看到前方封路,便道:“是泰司王来了,我们绕道吧。”说着就指挥队伍进入一个小巷。
白禹开并未跟随队伍,而是停在了原地。那人见状便道:“你留下做什么,快走。”
白禹开道:“禀大人,我想求见泰司王。”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泰司王岂会见你这个无名小卒。”那人轻蔑一笑。
白禹开道:“我叫白禹开,是神定庄的新任庄主,不久前还和泰司王在神牛城一起大战光明神教。只要你说是我求见,他一定会见。”
那人对白禹开并无恶感,又听他还是泰司王的故人,便不敢怠慢,便道:“好,我帮你通禀一声。”
白禹开停下时,段雾灵、葛砷、尹晋中、钱暴、金生鹤五人也停了下来,白禹开转身对他们道:“我去见泰司王,你们先去戍卫团,我很快就会和你们会合。”
“你要小心。”段雾灵说完就离开了。葛砷紧随她之后。钱暴和金生鹤也只好离开,钱暴心中不解,追上葛砷后问道:“他该不会自己一个人逃了吧?”
葛砷摇头,指着段雾灵道:“只要这位段姑娘在,他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会回来找她的。”钱暴和金生鹤点点头,二人都看得出白禹开与段雾灵的关系不一般。
段雾灵看向葛砷,问道:“你猜猜看他为什么去见泰司王?”
葛砷笑道:“很简单。他是实在不愿与泰司王交恶,想用大仁大义的道理说服泰司王放弃现在的做法。可他也知道自己很难说服泰司王,所以才对我们说很快就会来找我们。”
段雾灵默默点头,这一点她也想到了,可她忽然觉得葛砷的笑有一种阴谋的味道,便道:“我怎么觉得这一切都是易行云私自的行为,目前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泰司王知道逍遥城中的事情。”
“泰司王不知道?那是谁下令进入泰司国的所有难民必须前来逍遥城?又是谁下令戍卫团要补充泰司王军队?易行云区区一城之太守,不可能有如此权势去做这些大事。”葛砷道。
段雾灵默默点头,她虽然不谙权谋,但这些常识至少是明白的,可如此一来她更加担心白禹开了,时不时转身看着他,盼望他一切能够逢凶化吉。
白禹开站在街边,目视着前方,只见泰司王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向这儿走来,身后是众多的文武官员。泰司王乃武将出身,热爱战马,仪仗出行都是骑马,被各级将士视为可亲的统帅。
根本无需任何的通禀,泰司王大老远就看到了白禹开。没多久,他已经骑马到达了白禹开的面前,昂首看着他。
此时,泰司王身后的易行云走上前来,厉声道:“戍卫团招囚犯不知道回避吗?站在街上污了泰司王法驾可知罪?”
戍卫团那人又惊又惧,正要拉白禹开离开,却听泰司王开口道:“且慢。”
白禹开对着泰司王拱手,拜道:“见过泰司王。”
泰司王直直盯着他,问道:“你来此做什么?”
白禹开道:“我来玩乐。”
易行云向泰司王解释道:“此人在昨天因同伙闹事而入狱,现在应该是被招募前往戍卫团了。”
泰司王冷笑道:“在神牛城你可真是威风八面,我这个泰司国之王都受你指挥,你当时可否想过会沦落成为我的阶下之囚?”
白禹开沉默,当时他指挥调度所有人打败了光明神教众多的高手,使众人能够全身而退,甚至还在泰司王身受重伤时为他疗伤。可这一切都不足以使泰司王对他心存感激,反而仅仅因为受到驱使而怨恨他。
泰司王十分得意,笑道:“现在你加入了戍卫团,正好为我所用。有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你立下战功,我按功封赏,绝不徇私。”
白禹开实在懒得再和他说废话了,便决定开门见山,道:“有件事想禀告泰司王。逍遥城太守易行云贪腐残暴,强行压榨难民,非但掠夺他们财物,而且强迫他们加入戍卫团,强迫女子为奴为妓。进入城中的富人也会被无故扣钱,随意定罪入狱。”
泰司王转头看向易行云,问道:“难民营还有多少人?城中富豪还有几人?这个月你又收敛了多少财物?”
易行云道:“禀泰司王,目前有难民三万余人,城中富豪九百余人,本月收敛财物合计价值三百五十万两白银,目前才是本月初八,所以敛财不多。”
泰司王听了直皱眉,不悦起来,痛斥道:“怎么才这么点钱财,不是让你快速压榨进城的富豪吗?还有,难民营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有本事的强制加入戍卫团,没能耐的送往矿山做苦力,女的一律成为娼妓和奴仆,能榨一笔是一笔。”
易行云道:“此法太过粗暴,稍有不慎还会酿造流血冲突。虽然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但每一个难民的死亡对我们都是损失,否则也不用费尽心力诱骗他们前来了。至于入城的富豪,钱财全部兑换为貔貅钱庄的银票,都落入了我们的口袋,就让他们逍遥几日又有何妨。”
泰司王笑道:“你做事就有这许多的鬼主意,不过却非常有效。”
“多谢泰司王信赖,将如此重要之职交付于我。”易行云行礼致谢。
“你是我的心腹,我不信你还能信谁。”泰司王拍着易行云的肩膀道。
白禹开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觉得瞠目结舌,万万想不到泰司王竟然会将如此无耻恶毒的事情说得稀松平常,万万想不到作为北界主宰的黑帝会有如此子嗣。
白禹开默默低下了头,他不再幻想泰司王与此事无关,也不再决定帮他抗击光明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