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向无越顶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款步走出，直呼大长老本名，“她不愿意。”
不知怎么沈小丫莫名其妙松了口气，她看向向无越忽然一阵惊艳：“仙长？”
“什么狗屁仙长，一个没灵根的凡人而已，小丫头，大长老心善给你一个进入仙门的机会，你可别因为一个凡人的嫉妒就糟践了大长老的善心还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看清来人是尹照那个凡人未婚妻后，康显顿时叫嚷道。
凡人？
只是凡人吗？
看着傲然站在众人之中的向无越，沈小丫只觉得她这样的人都不是仙长，那什么才是仙长？
闻言向无越看了眼这个记不得名字，但仿佛也觊觎过自己皮囊却未得手的洞心山弟子，她直接挥动衣袖。
见她装腔作势康显嘲讽笑着，一句“装神弄鬼”没说完，就被无形的掌风打飞出去老远！
直到撞到墙壁上灰尘抖落才停住，他死狗一样跪着，呕出一口血来：“你！”
变故陡生，在众人都愣神之际，向无越看向沈小丫：“我是凡人么？”
沈小丫茫然无措，看看远处直喘粗气近乎昏死的康显，和眼前气度高华的女子，讷讷摇头：“……不是。”
能将仙人弟子一击打昏的人，怎么可能是凡人呢？
谁都知道，凡人几乎是所有有灵智的生灵中最孱弱的存在了。
那为什么康显会说她是凡人呢？
这样的疑惑在沈小丫的心中盘旋着，与她有同样困惑的人也不在少数。
大长老徐有先前不知道尹照当年居然用了和自己一样的手法瞒天过海，但此刻看着向无越的种种作为却大概猜到了。
但就算猜到了也觉得不足为惧——
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之前甚至没有用过一点仙丹，也没有师傅，就算发现自己有灵根开始修炼，又能有什么厉害的？
至于康显，只是因为他没有准备吃了个哑巴亏而已。
想到此处大长老和蔼的假面继续挂着：
“小月啊，你是我们洞心山大弟子尹照的未婚妻，他自然全心全意为你谋划，给你找来天材地宝助你从凡人脱胎为仙，可这个……”
他看了眼沈小丫：“可这个丫头却没你这样的好运，你可莫要毁了她的前程。”
是因为有了个仙人未婚夫所以能从凡人变为仙人吗？
沈小丫愣愣想。
而大长老就是刻意引她这样思索，这样有向无越作为例子，想必晚上她接受得也更好些——大长老他更喜欢柔顺乖巧些的。
哪怕他根本不可能将她“变为”仙人。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被人叫错名字了，向无越越发不悦起来。
若非沈小丫今日的遭遇和自己有些微妙的相似，她早就不再控制自己的神魂，手撕整个洞心山了。
向无越不是个世俗意义上的良善之辈，但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个恶人，她只是愿意做自己以为的“善”事而已。
只不过每个人觉得的善都有不同，而她的拳头比较硬，别人“善”不过她罢了。
于是她拿出耐心，走到那块做了手脚的测灵石面前将手放了上去。
意识到她想干什么的大长老顿时急了，暗示道：“向妩月！你别以为有尹照护着你就可以无忧了，你记清自己的身份！”
然而向无越岂是他徐有可以威胁的？
众人看着一掌将仙门弟子打飞昏迷至今未醒来的向无越的手放在测灵石上，那块测灵石和面对沈小丫一样，却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光芒，顿时哗然！
“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只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吗？”
“怎么可能！谁家凡人能够一掌打飞别人？何况还是康显师兄！他可是筑基期呢！”
“那为什么那块测灵石测不出来灵根？难道——”
难道是这块测灵石被人做了手脚？
所以不光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测不出，刚才明明测出两种颜色光芒的沈小丫在换了这块测灵石之后也测不出？
那这洞心山的大长老到底想做什么？
惊疑不定的众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前来测灵根拜师的凡人，哪怕察觉到其中有什么也不敢说出来，引得大长老不快。
但沈小丫却已然整个人僵住了。
先前康显猜的不错，她已经十岁了，因为是孤儿吃不饱穿不暖所以显得格外瘦小。
正因如此她见惯人情冷暖，也知道有些有着特殊癖好的人就喜欢小姑娘。
她的目光落在向无越稍显冷淡的脸庞上，近乎失语。
而被戳破障眼法的大长老恼羞成怒，再也维持不住和蔼的面皮。
他豁然站起身，愤怒地指着向无越：“好啊！你测不出灵根却能击败我仙门弟子，想必不是混入我洞心山的妖魔就是人形的诡域！我洞心山决不能容忍你这孽畜放肆！”
将妖孽的帽子狠狠扣到向无越头上，大长老也不管别人信没信，反正谅他们也不敢不信。
说罢，立刻运气灵气呐喊一声：“孽畜受死！”
他打出去一团汹汹的灵力，大长老狞笑着看着向无越避也不壁，仿佛已经看到她横死当场的绝妙景象！
只是下一刻他骤然双目圆瞪，看见那团灵力在靠近向无越之前便轰然溃散，而她甚至没有动一动手指头，顿时失声惊呼：“这不可能！”
她不是尹照的未婚妻吗？怎么可能这么轻松躲过自己用了七成灵力的一击！
“你说我是妖孽，诡异，”向无越目光扫视过在场骇然的众人，冷冷道，“妖孽是这么容易杀死的吗？徐有。”
妖孽诡异只是借口！
大长老也垂涎过向妩月，只是碍于尹照没有得逞，自然认得出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变了性格又实力大涨的人是向妩月无疑。
先前那么说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遮羞布罢了。
此刻他却真的恐惧起来了，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你、你真的是妖孽！”
闻言向无越轻轻笑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