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到了之前的那些,已经被他埋葬进入到坟墓里面的混乱梦境之中。
在上一辈子,其实白盛忻最初并不想要杀了他。
因为他实在是很好用。
很难再去找一条像是曾经的他那样的,被从小养大的,对着白盛忻唯命是从的,一心一意的狗。
并且还能够帮助他画画,画很多让他出名的,让他得到业内外认可的画作。
因为有着殷刃的存在,所以白盛忻不用整天都呆在画室里面磨苦工。
能够像是一朵交际花一样始终游走在各种交际场合之中,为自己打响名声。
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白盛忻疑似有枪手的事情还是败露了。
有小报的记者找到了殷刃的小别墅里面来,透过铁栅栏的缝隙向着里面好奇地张望。
荒草已经长满了整个院子,太阳照在冷冰冰的老旧的别墅上,却带不来一点温度。
很难想象会真的有人住在这种地方,他后来在那篇报道中写道:这里像是一个幽灵居住的场所。
那个时候的白盛忻已经足够出名了,并且也利用之前殷刃给他画的画像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了殷刃的存在,那么他现在所有的荣光和财富,就会像被戳破的泡沫一样,毁于一旦。
所以遇见这种事情的他,第一反应就是将殷刃舍弃掉。
当他终于走上正途,站到了光里。
那殷刃的存在,就成为了他职业生涯里面最大的,也不能被知晓的黑点。
随后就是那场被蓄谋的车祸。
散开的火光,剧烈的碰撞,刺耳的尖叫。
膨胀开的气囊将他压到了座椅上,殷刃完全已经不能动弹,只能僵硬着身子,陷入到了近乎昏迷的状态中。
救护车姗姗来迟,但是他的手被压在了下面。
“没办法了,看来,只能把他的手弄断了。”
梦中的白盛忻脸上带着平淡的笑容说道。
在他的无数次梦境里面,他这句话一次又一次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不要,不要……
求你了!
他在心里面喊着,但是却没有用。
他的手指被一根根地细细碎碎地掰断,从指根到指尖的每一个指节,十指连心的剧痛直接冲到了他的大脑里。
好疼啊,疼得感觉要快死掉了。
明明是他弄断了他的手。
然后那些满手血腥的凶手,笑着对他说……
看吧,看吧!
“——那些画根本就不是你画的啊。”
“像是你这样的废物,又怎么能画出那么美的画?”
“你这样臭水沟里面的老鼠,就应该死在没人能看见的角落里才好,不要占用哪怕一点社会资源。”
“别来碰瓷,就算是再给你十辈子,你也比不上白盛忻白老师!”
他的辩解在这些
话里面无声地沉了下去,像是死去的鲸沉到了海里。
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
“哥!()”
似乎有人在他的身边大喊,不断摇晃着他的身子。
哥你醒一醒啊!你怎么了?你的身子抖得好厉害!?()_[(()”
冷汗簌簌地从他的身后冒出来,楼谏的身子发着抖,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
“是,是我的……”
他抓紧了那人的衣服下摆,像是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那些画,真的是我画的,不要不相信我……”
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路边停了下来,窗外刚好能够看见远处的埃菲尔铁塔,朦朦胧胧地闪着光。
这段路段上路灯稀少,他们两个陷落在暗淡无光的黑暗里面。
殷刃已经顾不得什么了,用力地将他哥颤抖的身子抱进了怀里,像是安抚受惊的孩子一样拍着他的后背。
他还是第一次从他哥的脸上看到这种几乎称得上是恐惧的表情。
“没事了,没事了。”
他心里酸涩,温声说道。
“我在这里,你不要怕,那些坏的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
“我会保护你的!”
楼谏不语,他的手还在一下下地抽动着,殷刃在黑暗里面摩挲着抓住了他的手,五指扣入他的手里面纠缠。
两只掌心紧紧地靠在一起,于是颤抖的频率也就都一致了。
“我好疼啊,阿刃。”
楼谏颤着嘴唇说,眼中簌簌地落下泪来。
“不痛了,已经不痛了哥。”
殷刃更用力地抱着他,像是要把他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面去。
他凑过来吻他脸上的泪。
“以后都不会痛了,我和你保证。”
楼谏不语,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外面的天空。
今晚的月亮并不明亮,只有几颗稀稀落落的星星。
天空却并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一种极为暗淡的缥缈深紫色,一层云翳浅淡地飘在天空中,像是少女脸上蒙上的轻薄面纱。
他在人间走了这么多年,眼前的月亮竟还是原来的那一轮。
幽兰露,如啼眼。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你看。”
楼谏看向那月亮,轻声说。
“阿刃,我画出来了。”
“这是,这是我自己的画……所有人都看见了,这是我画的,上面写着我的名字的,我自己的画。”
“嗯,是你画的,没人能抢走你的。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殷刃用手指抚摸着他的手背,揉搓过他手上面的每一寸经络,抚平上面凸起的每一条青筋。
“我知道,哥你一直都是天才,从五年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之前有一段时间,有很多人骂我,说我才是那个小偷!说我,说我根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