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帘子看到她满满当当的衣服、鞋盒子还有亚克力的置物架上各色奢牌的包。
他想起什么,交代她,“把你从前那位送你的包全找出来,嗯,你不好意思拿去卖,卖给我,原价收。”
“神经病!”
“我认真的!”
“你收了干嘛?”栗清圆质问他。
“我扔了啊。”
栗清圆懒得理他。
五斗橱上有只花瓶,里头独枝的木绣球还正盛艳。边上摆着幅拼图式样的二次元人物,冯镜衡不认识,似乎很小众的人设,便问她。
栗清圆去把阳台下的衣服收了回来,她也不着急叠起来,而是找了套睡衣预备去洗澡。听冯镜衡问,便无厘头地告诉他,“嗯,他是个吸血鬼。”
“吸血鬼?”
“是我漫画骨科的启蒙,”栗清圆反问他,“你懂什么是骨科吧?”
冯镜衡有点懵,懵了还强行挽尊,“说说看。”
栗清圆弯弯唇,“总之,我很喜欢的一个人物。”
缜密,强大,温柔,静静地发疯。
冯镜衡戏谑,“看不出来,口味这么刁钻。”
栗清圆不置可否,她要去洗澡,反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不带这么赶客的。既然你爸不在家,那么我今晚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有人一听吓了一跳,“你快别将就了,我们家庙小,盛不下您这尊大佛。”
冯镜衡笑得嘴角难压,“嗯,我勉强不嫌小就是了。”说着,他指指她的床,问她能不能躺会儿L。
栗清圆即刻就跳脚了,“你说呢!你这一身酒气还有味道。”
“我!味道!你说说看,我有什么味道!”他再强调,“我今天一回来就洗过澡的,我比你还干净着呢!”
“你的衬衫,总之,你不能躺,要躺去外面躺。”
各退一步后,冯镜衡又嚷着要喝茶。
栗清圆不准他这么晚还喝茶,影响睡眠。只叫他自己去冰箱里拿水喝,反正都是他买的。她真得去洗澡了,一身的腻歪。
有人虽然一身的二世祖毛病,但该正行的时候还是很有分寸的。即便她都同意他进来了,依旧问过她意见,“这家里我都可以看可以摸的吧。不能动的东西提前说一声啊。”
栗清圆点头,还不忘提醒他,如果开电视,请声音小一点,隔壁阿姨睡眠很浅。
冯镜衡没兴趣,他上一回看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待栗清圆不短不长的洗漱出来后,看到的冯镜衡躺在红木沙发上像似睡着了。
几l案上摆着一个烟灰缸,他左手指间还夹着根快要到头的烟。
烟和火都是借的她爸爸的。
长发半干的人,一时走过去,却
没有立时喊醒沙发上的人。而是,俯身悄然地抽走了他的烟。
发梢上不经意的一滴水珠子落在了阖目人的手背上。
栗清圆才要转身去摁灭香烟的时候,冯镜衡霍然睁眼,一把拽住她,合拢住她身上再新鲜不过的香气。
感觉家里还有别的香气。
很甜很凝神,比香水淡,比一般敬神的线香又要俏皮。
是栗清圆点在卫生间里的线香。她一向都是拿中式香来除味的。洗过澡,开窗通风的缘故,屋子里很清爽的鹅梨帐中香。
她身上穿的正是他当初来栗家时那套白色柠檬黄太阳花的睡衣。冯镜衡在一阵馨香的氛围里端详眼前人的侧脸,由着她灭了他的烟。二人一时相顾无言,栗清圆的局促明显且生动,冯镜衡丝毫不急,他等着她作为主人说点什么。
终究,她来拨他的手,克制且冷淡地提醒他,“你该回去了。”
“答应给我的照片呢。”
栗清圆这才想起来这茬,才要去翻过去的相册集的,冯镜衡揽住她,也拨她的脸往边上的墙上瞧。诉求的人指指墙上最正中的一张,不偏不倚,正巧是栗清圆上高中那年,入学前去北京玩路上车里拍得一张。那天,向女士非要圆圆穿一套彩虹波点的连衣裙,说摩登且甜俏,栗清圆嫌太晒不肯穿,最后不得已穿上一个人盘腿坐在后座上,老大不高兴了。
向女士给她抓拍的这张,有着一种固执且厌世的恶女美。
她的十六岁,将将是他的二十岁。
说到他的二十岁,栗清圆才想起来,她衣服上还有枚价值连城呢。
她连忙跑去卫生间,从衣服上摘下来。小心翼翼收回自己首饰盘里去了。
冯镜衡见她来回走得很轻巧,再问她脚上的胶布怎么揭了。
栗清圆说她好像这类膏药类的胶布过敏呢,好几l回了,她都是痒得很。不敢贴了。
走回来,把脚踩在小凳上,指给他看,都冒小红点了。
某人:“娇气。”
今晚属实已经晚了,栗清圆反正暂时也赶不走某人,干脆问他,饿不饿,她煮东西给他吃?
从墙上问而再取照片的人,安之若素极了,嗯一声,问她吃什么。
栗清圆想了想,“汤圆?”
“圆圆?”
“你不吃就赶紧走吧。”
冯镜衡取下照片来,见好就收,“来几l个吧。”
栗清圆去厨房煮汤圆,水还没开呢。冯镜衡的手机响了,杭天来电。
主雇两个都是夜猫子、工作狂。冯镜衡只要有事,夜里两点都能把杭天从哪个女人床上薅起来。
杭天给老板打电话,更是十万火急的时候从来不顾老板多大的国粹骂、起床气。且他今天知道,“您这刚回来,今晚肯定不会消停早睡的。”
冯镜衡严阵的口吻,“说事,少嬉皮笑脸。”
冯纪衡的秘书姓程。原先是冯董的秘书,老冯卸任后就把这得力助手
给了老大,老头现在在集团通讯联络的秘书是原先的二助。二助原本就是程秘提拔上来的,老头不来公司的时候,二助还在行政部挂职。这二位基本是互通往来的,又都是女性。反而是冯镜衡的一助选了杭天这个男助手。杭天家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