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栗朝安剥蒜的手一顿。他头甚至都没敢转过来,等他从厨房移门里走出来,只看见圆圆进了自己房间,且第一时间关了门。
向项朝栗朝安这边走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啊。该不会分了吧。”
栗朝安脸一青。
向项再道:“你别看你女儿闷声不响的啊,拿起主意来,正着呢。”
托向项的福,栗朝安的心口到这一刻,堵得满满的。
老父亲即便这样了,依旧舍不得说自己的女儿,“那个人昨晚不是炮火连天的脾气的嘛,怎么隔一天,就冷下来了。”
向项没好气,“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谁给你半点屈辱受,你恨不能头可断、血可流。气节不能折。怎么到了别人头上,就怎么着都能够呢?”
“是他时时刻刻撵上门来的。”
“对啊,人家可以来,也可以不来啊。谁规定谈恋爱不能分的啊。”
栗朝安的脸由青转黑,“你这样唱衰又是哪头的?”
向项向来甩手掌柜,进门到现在,一点活计没做过,“我愿意唱衰么,老实跟你讲,我下午才收了人家一盆上好的蝴蝶兰。你女儿要是真跟人家分了,我还得趁热还给人家。按理不应该,啊,冯家那样的人家,也不至于送点东西还要回去。”
栗朝安冷哼一声,“投其所好。”
向项噎回去,“人家那些茅台算是喂了狗了。”
“我并没有要他送。且礼也是你作主收下的。”
“那你给我,我拿去卖了,我最近正好想屯点金子。”
栗朝安觉得向项没救了,“说出去人家要把栗家的门槛笑没了。”
两个人在这你一言我一语。房里的圆圆,拿了衣服预备去洗澡。
向项追问圆圆,“你爸给你准备了口蘑炒牛肉,还有青椒肉丝面,你还想吃点什么啊?”
“不必了。我点了外卖。头疼,想喝点咖啡赶稿。”
“啊。做什么这么晚还喝这些啊。”向项跟到卫生间门口,眼见着圆圆眼睛红红的。没敢多说什么,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真分手了吧。
她这个档口,也不敢给冯镜衡打电话。再说了,真分手了,这丈母娘的谱也摆不起来了啊。
一直到圆圆洗完澡出来,她点的外卖也到了。
一杯黑咖,一份扁桃仁吐司。
关起门来,与师兄罗汉松连线聊了会儿后面的私活安排。
房里一时开着空调还有落地扇,栗清圆还点了一圈蚊香。
栗朝安敲门的时候,她戴着耳机没听见,向项也在一旁,两个人干脆径直把门推开了,闻到蚊香味,栗朝安第一时间去把蚊香盘拾出去,也开了一扇窗通通风。
“不是说过嘛,空调间里别点这种明火蚊香。”
圆圆摘了耳机,声明道:“有蚊子。”
“电蚊香呢?”
圆圆的话很乖张,“我就想闻闻这种蚊香的味道。”
如同她小时候很爱闻汽油的味道和风油精挥发后的味道。
栗朝安把一碗宽汤少面的青椒肉丝面端给伏案的人,催她吃点,“这么晚还喝咖啡,胃要吃不消的。”
圆圆继续和平的会话,输出自己的意愿,“我确实吃不下。”
向项在边上使眼色,示意栗朝安,别逼她。
就在两个人相约无声地出去时,栗朝安把面端在手上,走到门口,终究还是没忍住,“圆圆,我们聊一下,好吗?”
案前的人转过身,丢开了手里的笔,沉静应对,“好。”
客厅里,父母两个人坐在一张沙发上,向项要圆圆也坐下来。她却坚持站着,站在电视旁边,正对着他们。
栗朝安良久没有出声。向项看着,也催促着他。
等到他想好措辞的时候,却被圆圆抢先了一步,“爸爸,昨晚的事,我先替冯镜衡跟你道歉。无论如何,他没有立场与身份朝你那样。”
“但是,我今天一天工作的时候一直在回想,为什么你们争吵的时候我没有叫停你们,或者干脆直接给妈妈打电话……”
“因为,说实话,那一刻我真的有倾向着冯镜衡,我知道我说这话会叫你很灰心。可是,人确实只是当下的动物。没有一个人可以做事后诸葛。因为他同你辩驳的时候,我没来由地想起了小舅。想起你和妈妈那些年争吵,我逃避着去找他。或者妈妈教训我的时候,只有小舅无来由地偏帮我,他不问理由,只怪他的阿姐,你这样会把圆圆逼坏的。”
对面的栗朝安晦涩地沉默着,却是向项,她惊觉,叹了一声,“圆圆……”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没有忘记小舅。
栗清圆说着,不禁颔首加剧了她的态度,“对。我那么一刻就是这么自私且逃避。”
“但是我今天和冯镜衡的态度却始终是怨怼他的。因为他冒犯了我的父亲。我跟他强调甚至争执的就是,有些话,我要留着我自己说,不为任何人,只为我自己。”
“我和季成蹊分手了。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还是觉得我这么快开启新感情是不是有点草率。但是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也不想我的一份感情而影响到任何人。反过来说,如果我的所谓爱情叫我父母这么容不下,那么我确实该暂时脱离出来思考一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让我跟我父母出现了这么大的信息偏差。”
“所以,我现在平心静气地问你们,到底你们觉得我和冯镜衡是哪里有问题?”
栗朝安端正地沉默。向项怪圆圆,“好好说话。这么严肃,人家以为上法庭呢。”
片刻,栗朝安才出声,“昨晚那事,我跟你妈说过了,她回头解释给你听吧。”
“爸爸,我想听你亲口说。这里没有外人,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父女大妨可以要避讳的。”
“……”
“你真的还期许着我和季成蹊能回头吗?你知不知道他那晚去柏榕酒店找我,在意识到我没有回心转意的苗头后,他控诉了我一大船的话,连同着我父母。我那时候就下定决心,这辈子我即便再也遇不到比他好看比他优秀的男人了,也绝不回头吃这口夹生饭。不,甚至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