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再次抬起了猎枪,对准了朝着她扑过来的身影。
“既然你已经无法从野兽变回人类,那么至少由身为‘又鬼’的我来开枪……”
可是真的无法再变回人类了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熟悉面孔,八重心中产生了疑惑。
那张原本在她眼中本该永远亲切温和的面孔,此刻却已经变得面目狰狞。
她知道眼前的生物已经不再是她的父亲了,而是会吃人的怪物。
那些同为‘又鬼’的同伴们就是被变成鬼的父亲吃掉的,可为什么唯独她还活着?
想到这里,八重的心动摇了,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也开始颤抖。
“鬼真的无法变回人类吗?”
她的心中还存在着一丝希望。
因为父亲变成鬼的时候从她面前逃离了,一定是因为还记得她这个女儿才会逃走的吧?
······
“是这个方向吗?”
只有祢豆子身上还残存着一丝体温,要是能找到医生的话,说不定还有救。
而他身上的祢豆子不断地挣扎,让他失去了平衡。
三人来到宿驿中一家冒着腾腾热气的店铺里坐下。
“嗯……”两人反应过来纷纷点头。
蝴蝶忍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停下来的轩浩。
这是他妹妹的声音。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眼角带着泪水,长途的跋涉已经让他有些体力不支,但他不能停下。
蝴蝶忍陷入了沉默中。
他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想弄清楚祢豆子的状况。
那不是他的妹妹祢豆子是谁?
富冈义勇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朝着蝴蝶忍问道。
“你必须下定决心才行,他已经不再是你的父亲了。让他继续存在会害死更多的人。”
富冈义勇喝了一口汤,点头表示赞同。
八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被那个男人扇了一巴掌,直到现在脸上都还留着通红的印记。
“喂!你……”
他走到离家不远处的树林就开始意识到不对。
“爸爸他果然还记得我!”
锋利的骨刃从他的手臂处长出,他猛地挥手。
“为什么?”
富冈义勇将手中的日轮刀收回刀鞘,脸上同样带着一丝悲伤的表情。
八重满脸绝望地脱下自己的鞋子,长管猎枪的枪口已经抵住了她自己的脖子,她用双腿夹住了猎枪,脚趾扣在扳机上。
她知道这个女孩现在应该很难过,现在应该需要人安慰,可是她刚低头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可是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连我一起吃掉呢?”
像这样建在山脚下的宿驿是很容易遭到野兽的袭击的,‘又鬼’们除了以捕猎为生以外,还有着保护村民们的工作。
八重轻轻的朝离开店铺的三人挥手。
他一直跟在这个女孩身后,为的就是让这个女孩意识到眼前的生物已经不是人类再出手。
炭治郎停下了脚步。
富冈义勇平静地看着蝴蝶忍。
“……”
三人沉默地走在下山的道路上。
“祢豆子!你没事吧?”
他完全没能看清楚这个男人是如何离开的,这速度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为了保护更多的重要的人们,他绝对不能动摇。
“等等!”
“你愣在原地干嘛?天亮了,我们一起去吃个早饭再做打算吧?”
八重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
八重的眼神中再次浮现出希望。
八重愣愣地看着父亲消散的身影,抱住手中的猎枪热泪盈眶。
蝴蝶忍有些惊讶地看着轩浩。
麟泷老师教他的是‘水之呼吸’。水之呼吸是能够应对任何攻击的抵御之术。但是要精通它,就必须要保持一颗平静的心,就像是真正的水面那样平静。
这血很显然不是她自己的,这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流过血,那就是她已经化为灰烬的父亲。
冰冷的尸体,猩红鲜血,在他的家中描绘出一副地狱的绘图。
蝴蝶忍微笑地晃着小手。
“我总算……能够解脱了。”
“好的,富冈先生,执行任务的时候要小心。”
“你……你们……”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递到她眼前的猎枪。
突然间,祢豆子抬起头来。
刀鸣声响起。
蝴蝶忍突然想起姐姐说的话,轩浩先生的身份似乎只有历代的主公大人和柱才知道,而富冈义勇是刚刚才成为柱不久,主公应该还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是鬼。”
“回头有机会的话问问麟泷老师是否知道,实在不行再主公吧……”、
“祢豆子是……吃人的鬼?”
完全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水柱’心里在想些什么。
炭治郎眼角的泪水不断地往外冒,但他背着妹妹连擦眼泪的时间都没有,寒冬里的寒冷空气将泪水凝结在脸上,扯得脸颊生疼。
蝴蝶忍的声音打断了富冈义勇的思绪。
“一路小心。”
“我们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别往上山跑,很危险的!”
那道本就透明的影子在阳光下变得更淡了。
不,应该说主公是故意不告诉他的。
八重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父亲。
“为什么不让我死呢?”
轩浩看着还没动筷子的蝴蝶忍提醒道。
他赶紧从地面上爬起,雪地上留下他跌落时砸出的印记。
走在山路上的炭治郎突然间脚下一滑,连同着祢豆子一起朝着山下跌落。
一旁的富冈义勇有些疑惑地看着蝴蝶忍和这个男人的交谈。
他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