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不断重复的自责中,连致歉的原因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只是,化作了持续否定自身的沉淀物,一直漂浮在虚无之中的少女。
原本,少女很快就会被虚无所吸引,无意义的道歉,乃至于灵魂的形态都应该消失了——意识还维持着少女的形状,是因为失去了许多力量的从者——苍白骑士(pale rider),它使用自身灵基构筑出一层保护膜裹住了少女,一直保护着她。
但是,那个从者存在的基石,只有少女的灵魂而已。
如果她的意志就此完全消失的话,通过令咒实现的魔力交换也会消失,彻底地消失吧。
骑兵并不害怕自己的消失。
它原本就没有这种形式的自我。
但是,不知道是基于圣杯赋予的从者的职责,还是因为迄今为止一直维持着小椿所期许的梦境世界的缘故,只有保护身为御主的少女(缲丘椿)这一程序明确地保留了下来。
死亡的概念本身——从者所构筑的保护膜,看起来就像一颗象征着生命诞生的卵。
就这样在虚无之海中漂浮着,再过几天,从者和小椿都将会消失吧。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少女和英灵的周围开始产生了轻微的异变。
首先是那片天地未开的虚无海洋之中诞生了大地。
一开始像泥巴一样,或者如同流沙一样含糊不清。
不久之后,化作了泥土,包裹着小椿的从者之卵慢慢地落在了地面上。
与少女创作的世界有所区别的是,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没有光线。
小椿和骑兵都还没有察觉到异变。
骑兵或许察觉了这种变化,不过它应该是没有构筑留意变化的自我。
自那之后,又过了多久呢?
在远离二人的地方,蓝色的灯火开始摇曳。
灯火静静地摇曳着,在黑暗中彷徨,终于来到了少女和骑兵所在的卵旁边。
这时,苍白骑士终于有了反应。
为了保护少女,它化为了人形,挡在了灯火前面。
但是,和灯火对视了一会之后,骑兵似乎判断出灯火并不是敌人。它变回了包裹着小椿的形态,停止了活动。
虽然意义不明地摇晃着,但是灯火还是慢慢地亮了起来,卵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细长的笼子。
乍一看,似乎是用来收押罪犯的囚笼。
不过,灯火既没有恶意也没有敌意,仅仅是在温暖地照耀着少女。
温柔地包裹着缲丘椿的那个‘囚笼’——
简直就像是,治愈少女伤口的摇篮。
············
斯诺菲尔德地下设施,大仲马的工房。
斯诺菲尔德警署地下,有一条通往城市中心各个设施的隧道。
再往前走一点,位于地下二十米的位置,是隶属于警官阵营的术士——亚历山大·仲马的工房。
除了在房间深处继续进行着某些工作的大仲马以外,房间中央还有他的御主——局长奥兰多·利维以及他的部下薇拉·莱维特。
面对一脸愁容的局长,大仲马在房间深处高兴地大叫起来。
“水晶之丘的餐厅很上道啊。哎呀,他们家的肉菜口感很棒,因为使用高汤表层捞起来的清澄油脂炸制的呢。”
“……我懒得吐槽你的擅自外出了。用令咒把你捆住只会降低工作效率。”
“哎呀老兄,你可是越来越懂我了。害,你别绷着一张脸嘛。警局的队员们面对那种情况全员归还,真是奇迹啊。先不说梦境世界,外侧(现实)可是发生了那样的大屠杀呢!”
“……”
听了大仲马的话,局长陷入了沉思。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被击杀后出现的‘某种存在’,并没有攻击警官。
——果然,那个东西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他和我们之间的停战协定依然有效……情况是这样吗?
——那么,今后还有与他取得联系的可能性吗?
不应该抱着过高的期待啊,局长如此思考着。
同时他也在摸索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据说缲丘椿的生命活跃度下降了一个level,现在还不清楚她的状态……”
站在侧面看,对于平时如同利刃一般,给人冷静透彻印象的薇拉来说,现在这副样子实属罕见,只见她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用略带憔悴的语气说道。
“自那之后就没有变动了。姐姐她不休不眠地看护着缲丘椿,估计撑不了三天了……”
“是吗?倘若情况属实,从者在御主死后就无法维持自身的灵基了。虽然这样对不起你的姐姐,但是把许多人和英灵关在固有结界中……在骑兵展现出那样的力量之后,就不可能再冒着危险去拯救相关人员和城市了。”
“……说的没错。”
“最危险的事情是,那个英灵要是再跟某人重新定约……如果是骑兵那种强大无比的英灵,一旦失去了魔力供给,马上就会消失吧。既然现在还不清楚状况,必须得留个心眼才行。”
奥兰多的言下之意等同于抛弃缲丘椿,薇拉对此没有反驳。
毕竟我们切身体会过,那个英灵的力量。
如果没有剑士的帮助,许多同伴就会牺牲在梦境世界,甚至可能会全军覆没。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要挽救少女的性命,那就意味着要置整座城市的其他人而不顾。
然而,一想到对魔术世界一窍不通的姐姐为了挽救少女的性命而不顾生死,薇拉就不由得感到压抑。
魔术师是不会这样思考的,但薇拉明白这是局长传达给警队的意志,其他成员也是如此。
某种意义上来说,正因为他们无法像其他魔术师那样舍弃人类的道德和思维,所以才能站在这里。
和奥兰多长期共事的薇拉,比任何人都明白局长对于抛弃缲丘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