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觉得她现在就好似砧板上的鱼肉,任何人都能把她剁碎。
皇后用眼神打量了张贵妃一下,又划向王飞虎,想要说点什么,又不方便开口的表情。王飞虎当然看的明白说到:“娘娘,只要奴才能说让话的肯定不会冷着不管。”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本宫就踏实不少。你回去侍候皇上去吧。”
“是,奴才告退!”
其实皇后虽然不方便在贵妃面前问完颜烈的事,但是她可以写。镇远侯府的计划已经在昨日传到了凤仪宫。皇后虽然不想那样办,不过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希望日后找个机会让完颜烈立功,将功补过吧。到那时少不了王飞虎的美言,只要他不站在张实初那边就好。
王飞虎回到尚书房没见到皇帝,执守的小太监说:“皇上跟长白派的洪秀毒师一起出去了,说是去御花园走走!”
“皇上怎么能带着外男进御花园呐?后宫都是女眷,应该提前通知回避才是,你没提醒皇上吗?”
“奴才是想着提醒了,可是皇上已经封了洪大师为四品御前带刀侍卫。这样一来,洪侍卫就不算外男了。”
王飞虎一想,皇帝这是看得上那个洪秀了,想留在身边当差。怪不得皇帝不跟他说实话,原来这里面有事情。可是皇帝是怎样想的又是怎样做的,王飞虎就无从得知了,一切只能等到明日午时完颜烈问斩的时候才能揭晓。
别说王飞虎了,整个朝廷的京官都不相信皇帝真能斩杀了完颜烈,只有完颜氏一干人等没有这个底气,全都怕完颜烈被杀头,做了相应的准备。
张实初以及他的一干门生半信半疑,为了万无一失,张实初请旨做了监斩官。他的一番算计全在明日收口,倘若完颜烈不死,之后的计划便无法继续进行。
次日子时京师的四座城门便全都关闭了,守城的将领换成禁宫统领李志的心腹之人。这是怕城外完颜烈的旧部闹事。
城里李志亲自带人把守法场,禁军里三成外三成的把法场围得严严实实的。哪怕有人要截法场都逃脱不了,张实初的目的就是,来几个杀几个,越多越好,来者不拒。
亥时,完颜烈从天牢被带出来,本来长得就黑,在天牢里被折磨了一个月,整个人都已经不堪入目了,一股臭气熏天。
完颜烈乖乖的被绑在囚车里,这是他第二次坐囚车了。似乎他脑海里被封存的记忆瞬间被打开了,那凛冽的眼神萧飒肃穆,一改在牢里痴痴呆呆的模样,他的目光一直在扫射着周围的一切。
即使官府管制森严,即使囚车恶臭难闻,也阻挡不了围观的百姓。这些百姓有魏国当地的,也有从后汉陪都搬来的。魏国人看热闹,陪都来的都认为完颜烈是被冤枉的。当年那场擂台比武,完颜烈可是后汉百姓心中的大英雄,多少少女少妇心里的黑马王子,梦中情人。真的不能确定围观的人群里就没有要劫法场的人。
押送囚车的官兵警戒着周围的一切人和事,随时准备战斗。
“冤枉啊!完颜将军冤枉!”“都是张实初那条魏狗陷害咱们将军!”
“你骂谁是狗?我看你才是狗!”
“你们魏国人都是狗,就是我们后汉养的狗,白养了你们你们不知道摇尾乞怜,还咬主人。就应该把你们赶尽杀绝。”
“皇上厚待魏人,当朝宰相张大人就是我们魏人,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娘娘也是我们魏人。你们这些老汉人已经过时了,只会打打杀杀不讲斯文。就跟这个死囚一样卖国通敌全都该杀!”
后汉本就是北方人,脾气暴烈哪里禁得住魏人如此辱骂!想当初魏国人在汉人面前摇尾乞怜那就是个奴隶。自从皇帝用了魏人当宰相,还专宠魏国的贵妃,魏国人就不再把汉人放在眼里,现如今还胆敢在京师的主街上张口大骂。
一个汉人给了那个魏人一记重拳,接二连三的汉人扑到魏人身上,无论青红皂白,无论谁又是谁,两伙人扭打起来。不一会,打群架的人越来越多,一波接着一波,一场接着一场,整个戒严的路两侧全都涌动起来。
警戒的禁军,赶紧出来制止。整条街全部哄打成一片,囚车已经寸步难行了。只能停在原地,囚车四周围满了官兵,生怕此时有人趁乱把完颜烈劫走。
除了在囚车周围的官兵,其他的官兵都已经跟打架的人群混在了一起,也不知道那个气毒了魏人的家伙,向着看囚车的官兵就是一块石头扔了过去。还别说砸的很准,一下子就把那个官兵砸晕倒下了。
一块、两块、三块……石头不知道从哪里飞来,把官兵砸得东倒西歪。混乱中的人们用烧火棍,用铁铲,用手掰……眼看马上就要把囚笼撕开一条裂缝了。
只见李志骑着马后面跟着一队官兵冲杀过来。“大胆狂徒!胆敢劫持法场者斩立决!”再看正在厮杀的两伙人,都被李志带来的官兵绑了,其他的也都趁机躲了起来。
混乱的街市立马安静下来,人们分列两侧,一条通向法场的甬道顿时出现。李志走在前面,官兵接过囚车缓慢向法场行进。最后面跟着被绑的闹事者。
后汉百姓自发的营救完颜烈的行动,宣告失败。被打的乌眼青的魏人得意洋洋的仰起头,愤怒的汉人无能为力的掉下眼泪。所有人都跟在囚车后面一起往法场这边来。
张实初已经在法场正前方的台子上坐定,他的左侧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刀斧手。右侧是坐的是他的门生们。李志命人把完颜烈放下来,完颜烈戴着铁手铐和脚镣艰难的走下囚车。
刀斧手走上前来,让他跪在张实初的面前。可能是给完颜烈下的迷药已经过期,或者完颜烈的记忆已经被唤醒。他衣衫褴褛的站在侯斩台上,如泰山一样庄严,就是不肯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