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来宾,稍安勿躁。由于目前家里出了一些变故,诸位暂不能离开本宅。”王爸挥了挥手,保安们将四周围了起来,菲佣们端来椅子,给客人们休息。
“发生什么事了啊?”
“好好的宴会突然搞的心慌慌。”
“干嘛不让我们进屋里休息?这天看起来好闷,感觉要下雨的样子——总不能让我们淋雨吧!”
王爸对宾客们的头疼得很,这里面还有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他一个也得罪不起啊!可是会客厅的血迹又是那么触目惊心,白果此刻生死不明,他也不敢松懈,生怕再次失去一个女儿,那他可就再没有替补了。
他朗声解释道:“我已经报警了,诸位若有异议或要离开,也且先等到警察来吧。”
一说到警察二字,所有人都噤声了。能严重到报警的事情,大家伙也不想惹上麻烦,便只好乖乖在花园里喝酒解闷。
章宁远带人一路往北追,直到公路尽头是一座山。进山就不好开车了,他下车拿了件趁手的撬棍,腰后别着枪,拉着一只警犬就徒步进山。
夜晚的山路非常不好走,打着手电筒,他的一双脚把杂草踩得沙沙作响。他的手机里接受着来自白果的方位共享,刘云和赖雅萱就在山里,已经停在某个地方不动了。
宴会上,连氏夫妇坐在边上聊天。
连妈看着前方舞台处着急忙慌的王妈,坐着轮椅滚来滚去,啧啧叹道:“王家真是多事之秋啊,先前听说他们资金链出了问题,四处找银行贷款。今天办宴会,懂得都懂,筹钱才是真目的。”
连爸说:“是啊,所以这次宴会说是宣布什么女儿回家,实际上是给私生女一个名头,将来好拿出去嫁人。”
连妈嗤之以鼻:“最讨厌这种联姻,拿女孩当筹码送来送去。”
连爸说:“你懂什么,门当户对历来如此。”
连妈反呛:“将来赫赫要是娶老婆,我偏要在门当户对里给他选一个情投意合的。哎!只可惜他不喜欢庄家那姑娘,不然多合适啊。”
连爸皱了皱眉:“庄家也是个深水潭,你还是少打那主意吧。”
忽然,连妈偏头看向后方的人群,总觉得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宴会有很多人,只有像他们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有椅子可以坐着歇息,一些打杂的混关系的只能站在一起,挤在场地后方。
人声鼎沸,有个女生却面色黑沉,整个身子不停颤抖。
她没穿礼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身旁的男生将她拉出人群,低声指责道:“你真是个疯子!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吗?!”
那女生抬头,满脸惊恐却有怒火:“你是在怪我?她穿着我送给梦梦的裙子,那样骑在我脸上耀武扬威,我受不了这个气!”
“那你也稍微忍忍啊,眼下是宴会正热闹的时候,你——你把她搞死了没有一点好处!”连赫气得发抖,从他苍白的脸色上来看,也许刚刚也被吓得不轻。
他满脑子都是白果倒在血泊里的身影,他攥着拳头,心里痛恨自己没办法救她。如果她出事,连赫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到现在还想着她吗?”庄乐乐揪了一把连赫的衣领,“你不是说好了从今以后只爱我一个吗?我……”
忽然,庄乐乐松开手,难受地弯下腰,双手捂住肚子。
连赫心惊肉跳,急忙扶住对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连赫!”庄乐乐咬牙道,“你就算不为我想,你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好吧!逼急了我就去你爸妈面前说这孩子的事!”
“别别别!我认错!我嘴贱!”连赫急忙轻扇了自己一巴掌,“白果死了活该,贱人一个!我还嫌你捅得不够爽呢!”
庄乐乐丧心病狂地低笑,笑过一阵后,忽然皱眉惊恐地问:“他们……他们要找到白果了吧,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发现?”
连赫搂住她的肩膀,使了使劲,劝慰道:“别慌!越是现在越是不能慌!我带你去找我爸妈,就说我们是一起来的,不会有人怀疑的。”
连妈就是在此刻看到连赫。
她有些诧异连赫带着庄乐乐来了宴会,虽然知道这两人关系从小就好,但连赫与对方此刻的亲昵程度,远超过以前每一次她见到的。
“妈。”连赫哑着嗓子喊了句。
“怎么回事?先前喊你来你都不来,现在怎么过来了?”连妈问,转头对庄乐乐笑了一下,“乐乐也来了啊。”
庄乐乐低着头问好,不敢多说话。
连赫说:“闲着没事,就来玩玩。”
连妈与连爸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交换了什么意味的眼神。
连爸沉声说:“玩玩玩,天天就知道玩。过来!来我身边待着,哪也不许去!”
轰隆——
夜空惊现一条闪电,把人们的脸色炸的煞白。雷声滚滚,激起无数人心内的轰鸣。
“章队!这边发现脚印!”有警察在雷声后大喊。
“快跟上!!”
起初是滴滴答答的小雨,章宁远用袖子抹去脸上的雨水,持续跟着脚印前进。那脚印不太明显,但幸好地面都是杂草,脚踩上去就会被压折,所以仍能看出一条路来。
再往前走一段路,警犬忽然大叫了起来。
就是这里了!
雨越下越大,宾客们怨声载道,终于把警察盼来了。警察封锁了会客厅,转头出来就看见许多淋成落汤鸡的宾客已经占据了大客厅,场面一度哄闹难以控制。
轰隆——
一阵接一阵的雷声,如战鼓般敲响。
不知道在山里的哪个地方,有人背着生命探测仪在对土地一阵阵扫描。不时崩出两条闪电,将世界刷的雪白。
滴滴滴——
找到了!!章宁远立马带人挖了起来,他更是顾不得形象,拿着手里的撬棍跟捣什么似的疯狂地挖。
十几分钟后,刘云和赖雅萱被挖了出来。
冰凉的体温,湿透的衣服,捆绑住的手脚,章宁远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