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鼎盛的员工大多喜欢下楼吃,对街有一些饭店。有些忙不过来的,就喊外卖在工位上吃。当然也有自己带饭来的,茶水间有微波炉和碗筷,可以提供方便。
白果随便点了份外卖,坐在茶水间外的休息区,林经理坐在对面。男生点的外卖分量都很足,他匀了一份小吃给白果,还叮嘱她要多吃些,颇有种老父亲的风范。
“具体说说吧?昨天你突然去火葬场,你说是去见蓝总,总不能是你让他说放弃就放弃的吧。”林经理掰开筷子,开始叉饭吃。
白果摇摇头:“我哪有那魄力。你知道蓝总学生时代有个女朋友吗?他昨天去火葬场就是为这个。”
林经理道:“我当初查他过往的时候,的确看到他交往过一个女友,还挺长情的,后来的事不太清楚,原来是去世了吗?”
“不仅去世了,还一直都没有下葬。”
“为什么?”
白果沉声道:“因为她的死,另有隐情。她的家人一直不接受警方给的自杀说法,说不能让她带着冤屈入土,所以才一直拖着。”
林经理不解:“可这种事,警方已经定论了不会有错吧?再说尸体都火化了,有什么冤屈也没法洗了啊。”
“哎,所以说是心病。”白果短暂地叹了声。
她的思绪飘回到听到真相的昨晚,雷子在电话里激动地说:“那天是这样的,我因为发烧没法去上课,就留在宿舍休息。因为我睡上铺,我又比较瘦,有时候在下边还真不好看出来有没有人——”
朱哥插话道:“这是真的,雷子是我们宿舍最瘦的,个儿也不高,一米七都不到。”
雷子呛声:“胡说,我有一米七!”
“好好好,有有有!”朱哥敷衍,“你快说当时怎么回事吧,急死我了,原先怎么问你都不说,大家都相信蓝启空说的了!”
“哎呀你催啥,都他妈过去十年了!”雷子烦闷道,“十年了,我真是天天做噩梦,梦到我还睡在宿舍里。”
“蓝启空那时应该没发现我,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听到他推门了。但我实在是病得难受,也就懒得搭理他。后来我在床上听到一阵摸摸索索,就那种衣服摩擦的声音,蓝启空好像把一个人放到他床上了——他睡我下铺,所以我特别清楚。
“我那会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有个女生,忽然发出□□的声音,我才一哆嗦清醒了。我当时寻思这小子趁上课没人,带女朋友回来搞事吧?但我还没出声,就听见那个女生说不要,特别真切,我一听就知道是唐琳。”
那是一段伴随着高热的痛苦的记忆。
雷子感觉身下的床在嘎吱摇晃,他的头很沉,试着抬起来都要他的老命似的——
这时,底下传来一声“不要”。
“不要……别这样……”唐琳微弱的声音祈求着,“启空,你别这样,我好害怕……我们不是说好了……”
“琳琳,琳琳你爱我吗?”蓝启空贴近唐琳的脸颊,那红透的皮肤,微醺的酒气,时刻刺激着他的感官。
唐琳皱着眉答:“我当然爱你。”
“那你就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我真的快忍不了了。”蓝启空说着,将整个身体都压了上去,“我们在一起快六年了,我连亲一下都得和你打报告,你同意了我才能亲,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
“启空……启空你别……”唐琳拼命地闪躲着,拿手撑在对方的胸膛上,企图给自己找一丝喘息的空间,“啊——救命——”
蓝启空跟野兽一般,将唐琳的双手压在头上,不准她动弹,胡乱将嘴凑到她脸上啃,犹如一只饿极了的野狗,只为这一刻的魇食,而不顾一切。
在两人纠缠之际,忽然,蓝启空上边的床板嘎吱一响,有个拍床架的声音,这一激灵,差点没把蓝启空吓萎。
他抬头,看到雷子一张苍白的病恹恹的脸,皱了皱眉:“你怎么在宿舍,你不去上课吗?”
雷子强撑着精神,扶着床栏杆,一步踩在楼梯上跳下来。
他瞥了眼唐琳,衣衫不整,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吓得连声音都不敢出,赶紧拿被子将自己裹住。
雷子不悦道:“蓝启空,虽说唐琳是你女朋友,但感情讲究你情我愿,你这么做有点过分了。”
蓝启空还没泻火,被对方这听上去柔弱的语气给激怒了,他道:“用得着你管?你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和她亲热有你什么事?你他妈看不惯就滚远点。”
“这是宿舍,又不是你家,凭什么我滚。”雷子一脸拽样,好似在说这事我管定了,甭管生没生病。
蓝启空冷笑一声:“这宿舍也不是你家,你咸吃萝卜淡操心,怎么看不得别人好么?也罢,你爱看就看,我是一点也不介意你看看我多厉害的。”说罢,他转身对着唐琳,拉开了拉链——
他一把将被子掀开,有些疯狂地说:“会很刺激的,琳琳,你只要试一次,你就会爱上这种感觉。”
唐琳看着面前似恶魔的男友,不禁害怕地大叫。
雷子攥起拳头,一把拉开蓝启空,先给他那张傻逼的脸来了一拳。
两人一言不合就扭打在一起,唐琳坐在床上,愣住了一会,看到蓝启空被揍,又有些不忍,连忙劝架。谁知越劝打得越凶,眼看雷子要被蓝启空揍死了,唐琳只得打开窗户大声呼救。
“后来的事,就说不清楚了。”雷子在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苍老,原先还有一身劲儿骂蓝启空,故事说到这里,又好像认命似的躺平。他说:“来了很多人,蓝启空哭得比唐琳都厉害,说我和唐琳在宿舍乱搞……唐琳怎么解释都没用,我那个时候生病又被揍,被送到医务室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等我再想找机会解释,才发现关于我和唐琳的流言蜚语已经传遍整个S大,没有人相信我的话。
“蓝启空甚至找来了我的爸妈,他们都是传统的务农的农民,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当然也十分古板和保守,知道这件事后他们根本不信我说的话,蓝启空让他们把我带回家关起来,他们就把我带回去了。后来学校把我开除了,我再回不来了。”
朱哥听得眼泪汪汪,咬牙道:“回不来个屁!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