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保住了这个学生。”
“他这日子也不好过。”方雾轻叹一声。
“可不是。”
孟氏往灶孔里夹了一点柴火,又道:“后来的事儿,你们也知道了。他父母和离,各自成家。一个早已经不在鸣水县,一个倒成了县里有名有姓的商人。”
“不过那小子跟他们断了来往,不会对以后有什么影响。”
“他今日的这些,都是他自己取的。我们看着他长大,也能保证他人品是绝对不出错的。”
孟氏说着掏心窝子的话,方雾认真听着。
他听得出来,这是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也听得出来方问黎对哥儿有意,且还不是临时起意。
这般私密的事,除非确定结亲,否则没人随意拿出来说。
现在回想一下自家相公跟自己说的那方问黎认定了哥儿,似也不假。
方雾是过来人。
略微一想又明白人家过来一趟不单单是看望自家,定还是为着自家哥儿的亲事。
他倒没什么抵触。
这个时候虽不合适,但人家也没明说。现在这般坦诚,只能说明方问黎有心。
可惜……若放在以前他定会撮合撮合,但如今还得他哥儿愿意。
所以听人说了这么久,他只能笑面以对,说不出什么保证的话。
*
周氏医馆。
周令宜见到来人诧异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不会是小鱼老板反悔不想来了?”
“看病。”
方问黎将裹得严实的陶青鱼抱下马车直奔屋内。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嘴上说着,该看还是得看。
……
陶青鱼从迷糊中睁开眼睛,见是熟悉的医馆,立马撑着手坐起。
“不用看。”
“已经看完了。”
方问黎坐在边上的小凳子上。凳子矮,他那么高的一个人双腿曲折快抵着胸口,瞧着坐得委屈得很。
陶青鱼鼻尖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药味儿。抿了抿唇,嘴里甜丝丝的,细品还有微苦。
连药也给他灌下去了,怪不得身子舒服了些。
“谢谢。”
“喝点粥。”方问黎将小桌上的粥往他身边推了推。
“我……”
陶青鱼感觉到落在脸上的视线,到底是将碗端起。
方问黎看他愿意喝了,起身出去。
周令宜坐在院中正吃得香,见他问:“你不来点?”
方问黎:“吃过。”
周令宜看他眼中的沉郁,叹道:“你也别着急,小鱼老板身体底子还好。就是最近心神耗费得厉害,以后好生养养就回来了。”
正说着,那边屋里陶青鱼走了出来。
“周大夫。”
方问黎目光移到哥儿身上。
那衣服瞧着像挂在骨头架子上的,空得不行。
“要走了?”
陶青鱼点头。
周令宜顾着吃饭,笑嘻嘻道:“走吧走吧,药记得带上。”
陶青鱼要掏银子,方问黎走到他身边。“诊金给了的。”
陶青鱼一顿。“谢谢。”
他额头汗湿了,脸上不正常的红褪下,人瞧着像霜打了的草,蔫蔫儿的。
都这样了,还不忘谢谢。
回想起他这一天不知道说了多少谢谢,方问黎神色淡淡。
他“嗯”了一声,提步往外走。
陶青鱼看着他手上满满当当的包裹,而自己两手空空,稍微不自在地伸手去拿。
方问黎手一错,将东西往马车上放好。接着后退一步让开位置。
陶青鱼能隐隐感觉到他有点不不对劲儿,但有时候不该问的也别问。
上了马车,外面的人也坐了进来。
陶青鱼猜测他大概是待在外面冷了,无所谓地靠在车厢,随着马车微微摇晃。
方问黎见状,将带出来的披风给他盖上。
陶青鱼背脊微僵,沉默着不动。
“病还没好。”
“谢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昏暗的车厢里太过安静,陶青鱼下巴缩在暖呼呼的披风里,摇晃着又慢慢睡了过去。
*
晌午过了,该吃饭的早吃完了。
陶家收拾了桌子,孟氏也打算坐会儿就回。
陶家位置偏,寻常没多少人往这边来。孟氏享受了一上午的安宁,正要告辞,竟看见好几个妇人你争我抢,纷纷笑盈盈地冲着陶家来。
陶家院墙的篱笆不高,只挡了人半身。
那些人擦脂抹粉,头戴红花,还穿着一身喜庆衣服。走到院子外就招呼:“陶大夫郎可在?”
有人在外喊,也有人敲门。端的是一个比一个急切。
方雾:“诸位有事?”
宋欢看杨鹊急急忙忙跑去开门,一把逮住他的后领将人拉回来。
“急什么,一个个穿得花花绿绿的,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啊。”
杨鹊努努嘴:“你瞧。”
宋欢偏头,就见一群几个人笑呵呵地直接翻篱笆。
篱笆本来就是稻草、泥土混着砌起来的,不如砖头好。加上上了年份一踩就扑簌掉渣,如何踩得!
方雾将门打开,门口的人瞬间挤了进来。
一个个脸上笑出花。手上却你抓我,我拉你,动作如狼似虎就是要争第一。
“你们这是做什么?”
方雾话落,手就被人抓住了。
“陶大夫郎,好事儿啊!我来帮小庙村关家小儿子说媒的。”
“哎哟!这就是陶大夫郎啊。”另一个精瘦妇人一屁股将人撞开,挤到方雾跟前。
“早就听闻鱼哥儿相貌是十里八村顶顶好的,原来是肖了陶夫郎。
我是乔家的亲婶子,给我家外甥来……”
“滚一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