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一双桃花眼蒙着水光。
() 看得人莫名升起一股想护着人的冲动。
阿修面上一热。
像被开水烫了,慌里慌张拿了他的背篓先放马车上。
陶青鱼则试图搀扶哥儿上去。
但一动,小哥儿就疼得脸色发白。
不得以,阿修说了一句抱歉,小心将人直接抱放在马车上。
陶青鱼站在原地。
只看见看哥儿微白的手小心攀着阿修肩膀,小小一只。
他无声一笑。
*
到宝瓶村村前的长坡,还没下坡陶青鱼就叫停。
他从马车上下来,道:“下了坡不好上来,你快带他去看看吧。”
陶青鱼说完就走。
阿修目送人进了村子,才拉着马儿转弯。
“怎么样,身上还疼得厉害吗?”
哥儿轻轻摇头,想到前面的人听不到,他道:“不是很疼,我缓缓就可以了。”
“不用、不用看大夫。”
阿修道:“还是看看的好。”
祁薄荷盯着车帘。
马儿走动,车帘时不时掀起。这样他能看到外面人的背影。
他声音低低的道:“我……没钱。”
阿修一僵。
他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说话多过过脑子。
“那我先把你送到县里再看。”
祁薄荷轻声道:“谢谢。”
“不用谢。”
“我……我还不知恩公姓名。”
“你叫我阿修就可以了。”
“阿修。”
听那声音柔柔的,阿修不知怎么浑身像蚂蚁爬过,别扭得慌。
随后又听哥儿道:“我姓祁,小时候爹娘叫我薄荷。”
“哦哦,薄荷。”
祁薄荷敛眉,轻轻应了一声。
阿修手握成拳。
好像蚂蚁爬到了心里,刺挠得他像抓一抓。
*
陶青鱼从村口前的长坡下去,进了村子里。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在晒谷场时,更是一群坐在银杏树下闲聊的婶子夫郎看过来。
陶青鱼冲他们一笑,随后加快脚步离开。
众人口中的话题直接一转。
“鱼哥儿怎么又回来了?”
“都出嫁了,还当这儿是自己家呢。”
“他家就他一个,老子又瘫在床上,能不回来帮衬一点吗?”
“那方家娶了他不就算倒霉。夫郎不在家操持着,净往娘家跑。”
“人自己家,还不能回了。”
“你回一个娘家试试?”
一句话,说得其余想反驳的人立马闭嘴。
事实就是如此,像那句俗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嫁了人了,那自然就是别人家的了。
要回去,可以。
家中只他一个还好。
若上头有哥哥或下头有弟弟(),要是回得频繁些?(),亦或者是在娘家待久了。
看那娘家的嫂子、弟妹不在明里暗里吵骂。
像陶家这种奇葩,一个村里最多就一家。
陶青鱼不管外人怎么说,直接进自家院子。
方雾见到他还呆了一下。
“鱼哥儿?你怎么回来了!”
他着急拉上陶青鱼的手,带着人在跟前转了转。
“说!是不是欺负从流了。”
陶青鱼错愕,随后给他小爹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然后就挨了他小爹爹一爪子。
陶青鱼捂住被拍的额头,委屈道:“我亲爹爹,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问我是不是欺负了方问黎。”
“难不成我还真是你捡回来的不成?”
方雾轻嗤一声。
“可不是嘛。”
陶青鱼脑袋别向一边,立马耸着肩膀呜咽出声。
方雾一笑,轻轻拍了下哥儿脑袋,眸色温柔。
“多大人了,很跟个小孩似的。”
“说吧,回来做什么?”
陶青鱼瞬间收敛,拉着他小爹爹进屋。
杨鹊看是哥儿回来了,立马笑着围过来。“定是有什么事儿。”
“是有个事儿。”陶青鱼神秘一笑,“我先做出来给你们瞧瞧。”
他问:“家里有鱼吗?”
杨鹊道:“你那小金鱼?”
陶青鱼道:“草鱼。”
杨鹊摇头道:“没有。”
陶青鱼拍拍手道:“那我先去捞一条。”
方雾道:“池塘里可没大草鱼了。”
“我去河里试试。”
“可别,你才回来。叫你三叔去。”杨鹊说着就站起来,回屋里叫陶三叔去了。
陶青鱼休息了一会儿,拿起麻布网干脆跟着一起。
正好这个季节鱼虫多,多捞一些备着。
等陶青鱼一走,杨鹊拉着方雾问:“哥儿说的新主意,难不成是做吃食?”
方雾皱眉道:“多半是。”
杨鹊忽然就没了期待。
他笑道:“哥儿那手艺,做出来能卖钱才怪。”
方雾深以为然。
两人一对视,摇了摇头,各自做活儿去了。
河里撒网捞鱼捞了一个时辰,鲫鱼、鲤鱼、河虾、螃蟹捞到不少。
陶兴旺拎着大半桶鱼回去的时候,陶青鱼还在忙着捞鱼虫。
“瞧瞧,今儿运气好。”他将木桶往地上一放。
杨鹊笑道:“多半是河神知道咱家哥儿回来了,给咱送鱼呢。”
陶青鱼转悠一圈,鱼虫也捞了大半桶。
回来之后先喂了小金鱼,其余的立马摊开来晒。
他洗干净手,钻进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