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是以抱石老人日后的名气,那便是千金都值当了。
只是不知这位萧掌柜那日究竟给了那位爷孙多少钱,可够给家里人看病。
陶叔派人给他传了口信,说是见到那位卖画的爷孙,陶叔当时在店里,当即便追了出去。
希望陶叔真的有将爷孙二人给追到才好。
若是老人手里头有更多抱石老人的真迹,他可悉数买走。
一是为了他自己,二来,也可改善爷孙两人的生活。
许是爷孙二人,是抱石老人的亲人未为可知。
…
“这画我要了,您开个价。”
谢放的视线从柜台上那幅《江雪垂钓图》移开,手里头拿着自己的那顶帽子,斜倚着柜台,对萧掌柜地道。
“二爷您是个爽快人!这样,您都是老主顾了。我收您这个数,您看,您意下如何?”
掌柜伸手,比了个五个的手指头。
谢放心中不免好笑。
这位掌柜的口口声声说,抱石老人笔力如何了得,画风如何具有个人特色。
却也只是出了一个稍稍高于市场价的价格。
他自是明白,展柜的是担心便是这么一单五块大洋的生意也做不成。
不过若是展柜的当真赏识抱石老人的作品,怎会连重新装裱都不肯,只是这样草草地收着。
分明是只等一个“冤大头”上门,把画卖了了事。
…
经过几番讨价还将。
最终,谢放以三块银元的价格,从萧掌柜的手里,将画给买走。
这画放他们店里都大半年了,看的人都少,何况是问价的!
如今终于把这画给卖出去,萧掌柜赶紧吩咐小二将画给装盒,生怕动作慢一点,回头二爷反悔,这买卖可就黄了!
又亲自将人给送到门口,“二爷,您慢走,下回再来啊!”
掌柜的回身进屋,伙计笑着凑上来,“掌柜的,这画,可总算是卖出去了。”
“是啊。可算是卖出去了。”小掌柜的如释重负,险些当真做了赔本生意!
忽地又皱了皱眉,“不过你说这谢南倾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也学人讨价还价了?”
谢南倾可是出了名的爽快(冤大头),从来都是店家开价多少,这位便悉数付多少!
怎的一幅五块大洋的画,都还要讨价还将,这般掉价!
伙计地摇头,“不知道啊。掌柜的,您先前不是说这位谢二爷投资了几个营项么?别……别是亏了不少钱吧?”
掌柜拿笔记账,闻言,手中的笔在伙计脑袋上重重敲了下,“亏你个大头!你知道北城谢家的家底有多厚么?!只要他谢南倾还姓谢,十辈子都给他造不完!
除非他老子将他除去族谱,还把他给赶出谢家了!人家好歹是亲儿子,我听说二爷还救
过谢老的命,你说,当爹的有可能会将救过自己命的儿子,给赶出谢家吗?!
伙计委屈地揉了揉被敲疼的头。
可,可谢老总归有驾鹤西去的那天呐!
谢家大爷迟早会接管谢家。
古往今来,这兄弟阋墙的事儿,可就多了去了。
掌柜的还在那儿自言自语着,“这些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你说他们精明吧,有时候掏钱确实带着点傻劲,可你说他们傻吧……有时候吃几次亏,长进比谁都快。你说,该不会是二爷发现,我们过去卖他字画,都卖贵了吧?”
伙计怕言多必失,又要挨打,一脸为难地道:“掌柜的,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问你什么都不知道!去,把去年跟二爷做的那几笔买卖的账本给我翻出来!”
总不至于……真是他先前价格卖得太狠了,以至于二爷对他有了什么想法,故意为了五块大洋跟他讨价还价,为就是“敲打”他?
…
“南倾!”
谢放走出天逸阁,将帽子戴上。
未走出多远,听见有人喊他。
转过身。
姚关月、孙瀚宇以周霖等五位公子哥,从対街古董铺出来。
姚关月“啪”地一声,将手中折扇打开,抬头睨了眼不远处天逸阁的招牌,笑着问道:“南倾,你也上这天逸阁,给雨新买礼物呢?”
孙瀚宇笑着道:“定然是了。要不然,要不然哪儿就这么凑巧,我们雨新新店下月便要开张,咱们二爷今日就在这天逸阁买好了礼物。”
其他人也起着哄,认定了谢二手中的礼盒,定然是为周霖买的。
周霖也瞧见了谢放手里头拿着的长方盒子,他瞥了了一眼,便冷冷地移开了。
谁稀罕!
那日归期回包间,说是南倾允诺了改日要请他们几个吃饭赔罪,结果至今未曾兑现!
呵!
不要以为偷偷买个礼物送给予他,他便会原谅他这段时间的“杳无音信”!
这五个人当中,谢放只对姚关月印象最为深刻,因为前段时间才见过。
至于其他四位,至多只是眼熟,便是连名字也大都想不起了。
倒是几个人说话间,谢放这才慢慢将周霖认出。
前世,他的确有一段时日同这位周家小公子走近过。
不过只是因为他们两人都曾留过洋,加之成长经历亦是较为相似,比较有话题罢了。哪知,这位周公子却对他起了心思。
后头他回北城,周霖甚至一度找过他。
只是……在他的印象当中,并不记得周霖曾经在符城开过什么店。
“雨新要开新店?”
谢放问出心中疑惑,不过也是隐晦地回答了,他手中这幅画卷,并不是送予周霖的礼物。也是不想周霖对他再有什么“误会”,早些对他断了不该有的念想。
闻言,周霖眼底迸出冷光,嘴唇抿成一条线,气恨地瞪着谢放。
其他四人皆是一脸错愕。
姚关月脱口而出地道,“南倾,你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