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厨房下面去。”
阿笙比划着,让大力去厨房拿五、六碟花生,再另外端上今天上午刚炒好出锅的毛豆过来。
这样,再等面的功夫,不至于空着肚子。
大力应下,麻溜地下去了。
…
胡言鸿带了一队的人出来。
十几号人,足足坐满了五桌。
大力端上毛豆同花生上桌。
桌上便有解暑降温的凉茶,阿笙给四桌的警员,都将茶满上。
胡言鸿同他的一众下属也是饿坏了,不一会儿毛豆同花生就几乎都被他们给扫了个干净。
茶又是倒好的,别说,下馆子就是舒心!
喝过茶,胡言鸿剥毛豆的功夫慢了下来,这说明他现在已不像先前那样,饿得慌了。
阿笙也便在添茶时,好奇地问?_[(”,“巡捕房里头,是不是经常有官爷因着办事,耽误吃饭?”
胡言鸿仰头,将剥好的毛豆往嘴里头那么一倒,嚼吧,嚼吧,“那肯定啊!不是我诉苦啊,干我们这一行,忙一顿,饿一顿的,太正常了!”
这上头要他们出去办事,哪里还会管他们是饱着肚子,还是饿着肚子?!
只要是还能喘气,就会张嘴喊他们去办事。
胡言鸿说着,阿笙比划着,“确实辛苦。那若是像今日这样,错过了饭点怎么办?大家伙一起下馆子么?”
胡言鸿又喝了口茶,“有时候是下馆子,不过么,天天吃,也吃不起不是?再一个,像是有时候忙到这个点,一般饭馆灶台的火也就熄了。我们也等不住,就只能随便吃几口面,或者是去外头找家摊贩,糊弄一下。
哎?少东家,你们长庆楼这毛豆里加什么了?怎的普通毛豆,被你们这么一炒,竟是这般美味?”
胡言鸿说天天下馆子吃不起,自是未必指他自己。
他有时会收一些“孝敬”,倒是手底下的人,大都就是普通警员,一个月也就那么点薪资,自是没法天天下馆子。
胡言鸿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属下天天吃面喝汤,他自己跑去吃香的喝辣的,那样时间一长,定然管不住人。
阿笙比划着,“胡队您若是有兴趣,回头我将炒毛豆的配方给您写下来?”
“不用,不用!你写给我,对我这个连锅铲都没拿过的人,也是无用。我就是好奇那么一问。”
“对,对,少东家,我们胡队啊,是个面条都不会下的人。”一名小警员接话道。
逗得大家伙哈哈大笑,便是胡言鸿自己也跟着乐了。
…
说话间的功夫,十几碗牛肉面被端上桌。
胡言鸿这帮人估计是真饿坏了,牛肉面一端上来,稍微吹凉了几下,便开始呲溜地往里头送。
好几个一边哈着舌头,一边夸赞着,“唔!!!好吃!!!少东家,这牛肉面,还是长庆楼正宗!!”
“汤底浓,鲜!!!
面也入味儿!!
胡言鸿把头一点?,“呲溜”一口,将面给卷进嘴里,竖起大拇指,“是!别处绝对没这么大块的牛肉!也没这般新鲜。”
阿笙见大家这般喜欢师父做的牛肉面,自是高兴。
有人朝在柜台后头的方庆遥喊话:“掌柜的!考不考虑,在槐南路开一家分店呐?!这样咱们过个一条街,便能吃着你家的牛肉面——”
“还有清滋排骨、赤炖肉鸡!”
“可不是!方掌柜的,考虑,考虑呗!在槐南路,咱们巡捕房附近,开家分店!”
方庆遥绕过柜台,走到胡言鸿的桌前,深深地做了个一揖,陪笑道:“承蒙各位抬爱,承蒙各位抬爱。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那槐南路租金贵得咋舌,我们哪里负担得起。”
方庆遥这会儿是有苦说不出。
还开分店呢,他们这家店眼瞅着都快要保不住了!
胡言鸿:“谦虚了啊,方掌柜。以长庆楼一年的进项,莫说是在槐南路租个店面,便是买家店面都绰绰有余。”
方庆遥忙拱手:“胡队您说笑了!槐南路的房子,咱们哪里买得起!”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阿笙听着几位警员让爹爹在槐南路开分店的事,心里头顿时起了心思。
他倒不是当真要在槐南路开分店,就像是爹爹说得那样,槐南路的房子,他们是万万买不起的。
只是……未必要在槐南路买房,或是开店,才能让几位警员吃上他们长庆楼的菜不是?
阿笙心里头已然有了主意。
…
吃过面,胡言鸿问面还有那几碟的花生、毛豆多少钱。
阿笙将花生、毛豆的钱给抹了,只收了面钱。
花生、毛豆不值几个钱,可这是免费送的!
人得了“便宜”,心里头总归舒坦!胡言鸿自是也不例外!
胡言鸿是越跟阿笙接触,越是理解,为何谢二爷那样眼高于顶的人物,会同这位哑巴少东家做朋友。
这位少东家确实是个能处的!
懂得做人,极为难得的是,半点不会给人以精明算计之感!
…
“外头热,少东家留步,您尽管忙您的去……”
阿笙送胡言鸿往外走,尚未走到门口,胡言鸿便让阿笙不必再送。
阿笙还是坚持,送对方出门。
“胡队!您瞧,是丁五那个泼皮无赖。”
胡言鸿顺着手下目光的方向,朝対街看了过去。
胡言鸿皱了皱眉,“奇怪,周少怎的同丁五那样的泼皮相识?”
周少?
阿笙往前走了几步,也瞧见了对面同周公子说话的人。
阿笙吃了一惊。
这个丁五……曾到他们店里收过保护费!
那回还是二爷将这人打发了。
此后,这人也再没来过。
他还以为,丁五早就已经离开符城……
怎的又出现在长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