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睽写的《循循》第 29 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他眉目依然清润,带抹凌厉之色。他春水般的眼眸中,那股敌意却褪了。他看她的眼神,隔着一重火一重雾,濛濛无比……像是春日的晨曦,雨天的嫩芽。
姜循心间一跳。
她不合时宜地想到当年,她蒙着眼为他上药,被他的手指握住。那时的紧张,与此时……
江鹭轻声:“要换胸膛了吧?”
姜循咬起唇,轻轻应了声。
他便扯起袍衫,拢住肩头,好像怕多露出一点肌肤……
姜循不甘自己的恍惚,心口生出一点带着遗憾的叹息感。
她继续为他上药,药膏擦到掌心,她在他心口轻轻推拿。药膏有些烫,她掌心却冰凉,推拿间,他心跳跳得厉害。但他本人一动不动,低头盘坐,宛如洁白圣子。
空气燥热。
气氛尴尬。
二人眼观鼻鼻观心,屏蔽多余情绪,专注于上药。
姜循余光看到小世子修长脖颈,颈上微滚的喉结。
她手指生汗。
她忍不住心里埋怨:江鹭真是一个麻烦的人。
如果江鹭可以用一个吻,一张床来解决,那便好了。
如果他沉迷于她的美色,他对旧情忿忿难平,他对她念念不忘……她都可以用那段旧情做文章,将他骗上榻,让他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不得不为她办事。
可惜他不是。
他是高山上的明月,暗夜中的白鹭。
旧情难平,他却无意和她多纠缠,甚至想躲着她……
为什么呢?
因为“高洁”吗?
高洁的人,都这么的……讨人厌吗?
姜循手下用力,按压伤口间,再次扯动他的伤势。但他一言不发,只心跳加速一分,姜循回过神,放轻动作时,心中不禁浮起一丝古怪的不平之意。
……今夜走神的次数太多了。
循循啊,这不应该是你。
静下来的姜循,贴着江鹭的身,她垂首偏脸间,玉白簪子摇摇欲坠,江鹭盯着她那根快要掉下的玉簪。
姜循轻声:“我在东京有些朋友,有些势力。和我合作的话,像今夜这种被人追逐的戏码,应该会少很多。”
江鹭眉心一跳。
姜循手指清清凉凉,抵在他心口。她缓缓抬脸,眼睛却垂下,留给他余地:“我想要的其实没你以为的那么复杂……”
他起身便要走。
姜循按住他手,朝前迎一步。她快要贴上他敞开衣襟的胸膛,他看到她抬起眼,目有哀求:“阿鹭,别走。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章淞死了,主考官空下来,盯着的人好多。与其让给别人,为什么我们不合作呢?
“你不是想让段枫进枢密院吗?主考官不是自己人,你的这位门客,怎么登上合适官位?如今陛下不理事,朝中大事都是太子和大臣们
() 一起决策……登科后的才子们何去何从(),若有人帮忙说话?(),那就简单很多了。”
江鹭半晌,冷眼看她:“你知道我今夜在做什么。在马车出来时,你就想好了。你如何能知道?你对开封府很熟?”
……他好敏锐,好聪明。
姜循心里叹口气。她知道的远比他多,却被他一点点试出来。
姜循唇角笑意加深,半真半假:“我只有猜测——阿鹭,你不与我合作的话,我只有猜测。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又在做什么,只有你我开始合作,我们互相才能知道啊……”
江鹭低下眼,不言不语。
他判断着她的话,猜测着她的用意。
他今夜是去夜探开封府。姜循顶多知道这些,她能猜出他是为曹生而去的吗?如果她猜到了,那这件事便有趣了——
她怎么知道曹生被关在哪里?
要么她认识开封府的高官,要么她一直在留意曹生。
如果她留意曹生,那她留意的,是写下那篇名文的曹生呢,还是在户部贪墨的乔世安……两种不同的身份,代表不同的讯号。
江鹭思量间,姜循终于为他包好纱布,为他上好了药。
她见他垂目静思,心中不禁有些爱他这般模样。
姜循低头整理药箱,余光见他盘腿端坐、乌发拂面。她忽地凑过去,脸靠近他。
他似惊讶,身子柔韧极好,朝后仰一下,对上她鼻尖。
姜循仰着脸,与他四目相对,迎上他光华微晃的眼瞳。她语调轻轻柔柔,却带抹戏谑:“阿鹭,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真的看到了。”
她说完便起身果断走。
她退得飞快,江鹭反应同样快。
他欲拉她手腕,她早有提防地手朝后背。江鹭抬手扣住她腰,姜循一怔。
她腰肢纤纤,一手可握,可在宽大纱衣下难以看出。江鹭一握之下,便拦住了她腰。
他同样一怔,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掩饰自己心跳在一瞬间的悸动,面色平稳地将她扣紧,将她拖拽了回来。
姜循与他别着一口气。
她被拽回去时,本倚着他力道,会稳稳坐好。但她偏偏身子一晃,“哎呀”一声后,跌入了他怀里,坐在他腿上。
她鼻尖蹭到他心口,肌肤莹润,一腔药香。
她感觉到他扣着自己腰肢的手微发烫。
但姜循没多思量,江鹭便不计较这种姿势,他低下头,发丝擦过她脸颊。乌睫下,他俯下的呼吸温热,让人心头发颤。
轻若羽毛,撩她心弦。
姜循绷直腰背,听他问:“看到什么?”
姜循停了一下,才倚着他,偏脸朝向他,垂首含笑:“看到你不想被看到的呀。”
江鹭指出:“你蒙着眼。”
姜循眨眼:“雨飘进窗子,弄湿汗巾了。你太紧张,又不肯多看,总是低头走神……阿鹭,你告诉我,你当夜,在走神想什
() 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