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只不过宝物是进献了,阿幺却并没有成功看到启国的皇帝。
这多少让阿幺觉得有些失落。
不过阿幺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一个结界了,也不打算让人界的诸位帝王向仙界服软了,所以么,这启国的帝王,不见也罢。
只是宝物献上去了,连个赏赐也没有,三人心里都给启国打了个差评。
“来都来了,玩两天再走吧!”
阿幺如是对这对小夫妻说道。
启国的都城,也是曾经西昌的都城。只是说来惭愧,阿幺对这座城,并不熟悉。
沈公子是两位夫人的钱袋子,有他在,自然不会担心待不下去,他们在城吃各种各样的美食,又去城外看各种各样的风景,从启国的都城出发,一路逐渐向北,向着昔日的燕月楼旧址去了。
虽然这一行三人是以阿幺为主,但大多数欢笑的时候都是沈公子和沈夫人这对小夫妻在前A面笑啊,闹啊的,而阿幺跟在后面,含着笑地看。
阿幺感觉,这一对可能比自己和疏姐姐,更适合做夫妻。她甚至觉得,虽然自己不是春晨,但除尘是拒绝他,是对的。
她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之后招惹疏姐姐。
也不该在重回人界之后,重新和倾渊上仙接触。
如今人族四分五裂,好容易建立起来百年的学宫也落到了仙的手中。
她想,大概她什么也不参与,也许就不会出这么多乱子了吧。
就像当年的倾渊上仙,如果不去给除尘送信,九重塔也不会从天而降,桃喜的姐姐桃夭就不会和离,不会再嫁,也许如这世间许多媳妇一样慢慢熬成婆,或者熬到没有婆婆的那一天,又或者没能看到希望,但至少可以重新转世。
但倾渊送了那封信,桃夭重新出嫁了,再嫁的桃夭最终还是被逼死了,所以桃喜为她复仇,也没了往生,随着九重塔的破灭,而一起身陨,和她的姐姐一样,没有了所有的以后。
在这场变化之中,神有他们自己的收获,仙更是不算白忙活一趟,桃喜勉强算是得偿所愿,赌上了一切,失去了姐姐,但也报了仇。
只有除尘和阿幺,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比起除尘只是被安排命运,阿幺尝试着安排命运,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被仙安排,明明有移山填海之力,却尽是为人做嫁衣裳。
还让疏姐姐什么都没能留下,就那么消散在了神山。
只不过和她不一样,疏姐姐是人,还有下一世、下下一世、下下下一世……
无穷无尽。
只是阿幺却不再希望遇见他了,她想放他好好生活,不用再跟着她吃苦,也不必再为了她吃苦。
阿幺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疏姐姐当年要孕育桃喜,又为什么不愿意桃喜当太子了。
那是念想。
从理智上来讲,念想对于那个消失的人本身,没有任何作用,但对于留下的那个人而言,却是上了瘾的鸩酒,忘不掉的毒药。
每一次看着沈公子和他的夫人,阿幺都会发现,原来她和疏姐姐,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过。
他们没有互相簪花,也很少这样又笑又闹。
他们很少互相吐露情感,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在就事论事。
他们有感情,却又好像——没有任何感情。
阿幺突然觉得她不喜欢这样。
她不喜欢。
她也想给疏姐姐簪花,也想让疏姐姐为她描眉,想和他肆无忌惮地打闹,想和他看遍这人界的山山水水。
只是如今却不能够了。
她曾经讨厌被当成除尘,如今却开始在心里,将疏姐姐的转世当成疏姐姐,牵念,挂怀。
每每反思,她都觉得,当初不应该为了换身躯的事情,对他那样冷淡。
启国的北部有一条河,河的一段连着一个湖,算是文人雅士都爱去的地方。
阿幺也带着沈公子和沈夫人去了。
湖面是银白色的,阿幺不知为何,想到了鱼鳞,想到了那些年,疏姐姐画给她看的那些画。
疏姐姐那个时候曾经说过,想要来这里看一看,也不知道他在回宫之前,云游之时,有没有去看过。
行舟湖上,阿幺洒了一杯酒,就当是祭奠疏姐姐了,从此之后,她愿意放下。
“沈公子。”阿幺转过身来,对着正在和妻子腻歪的沈公子说道,“我有一重托要交给你,不知道你可否愿意答应。”
“请讲。”
“如今燕月楼已经被收拾个大概了,还剩下四个在外逃着的,我想让你去追已经知道的两个,楼主和他的护法,剩下两个未知的,由我来对付,但如果我对付不了,我死了之后,他们也就交给你了。”
“您这是要告别吗?”
“是吧。”
沈公子没有多劝,沈夫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湖上一游,就此别过。沈公子带着夫人继续向北,阿幺则是往南边去。
一直往南,就是九重塔的旧址,在核心的位置里,至今还是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一片,突兀的一块空地,与周围的繁华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哪怕再与周围格格不入,也没有人会好奇。
因为那块空地的上面,飘着漆黑的魔气,比当初在燕月楼的地盘里看到的那些,还要过分。
说是隐天蔽日,也完全不为过。
而阿幺,却一步一步地往那魔气覆盖之处去了。
或许相比现在知道的那个做了楼主的左护法,或许眼前的这一个,才是燕月楼真正的核心人物。
或许就是他,帮着一个毫无内修的让人你建立起了一个强大的燕月楼。或许也是他,让左护法成为了新的楼主。
阿幺一步一步地走进,也逐渐看清了那个被黑气包裹着的人。
那个人阿幺认识。
是本该在沉睡的魔君。
魔君在疯狂地吸收九重塔残留下来的神力。为了防止被人抢夺,他还不断释放魔气,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