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歌姬接连劝说,都没让这个男人松口,他好像竖起了尖刺,抗拒着他们,也不相信他们。
本来冥冥快要放弃这条线,直接去找人了,但那个人一来……
枷场诚对他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您也是咒术师吧?”冥冥主动开口道,她的语调轻柔缓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我们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咒术师,昨夜有咒灵在新宿作乱,您也是知道的。虽然咒灵被祓除,但此事经过确认之后,还并未彻底完结,这次我们来找枷场先生,是为了确认一些相关情报。”
“如果可以,可否请您劝说枷场先生,让他配合我们呢?”
“毕竟,耽误的时间越久,越可能会发生不可控的事件。”
桐原司缓步走过去,微笑道:“不可以呦。可以请你们离开了吗?”
旁边的庵歌姬眼睛都瞪大了:“等等,你都不听一下我们想问的问题是什么吗……”
“嗯,那你说。”
庵歌姬仿佛感觉一口气堵住了,她深呼吸:“我们要知道枷场奈奈子的下落。”
“一个小时前,‘窗’检测到强烈的咒力波动,赶到现场后,发现两具尸体,受害者是一对夫妻,姓黑田,曾枷场一家是同村的关系。还有个儿子,黑田重一,目前不知所踪。”
“根据现场留下的残秽判断,杀死夫妻俩的人是个咒术师,同一时刻出现在监控里的枷场奈奈子有重大嫌疑。”
咒术师留下的残秽要比咒灵更稀薄,且不使用术式之后留下的残秽就会变淡。
她们顺着残秽追踪到了这里,就没了踪迹。
辅助监督根据查到的资料,定位到了殡仪馆里的枷场诚就是枷场奈奈子的父亲,她们过来,正是想让他提供更多信息。
“我们要确定是否真是她所为。”
桐原司点了点头:“确定了又如何呢?”
庵歌姬紧抿着唇:“根据总监部规定,咒术师不能用术式伤害普通人,如果确有其事,则要……”
她对看了一眼旁边失魂落魄的枷场诚,最终没有把死刑两个字大声说出来。
“所以,你们是来逮捕犯人的?”
庵歌姬:“……是。”
听到这个确认的回答,夏油杰瞳孔剧缩,他没听错——
判处死刑?!
无论是枷场奈奈子被咒术界判处死刑,还是负责行刑的两人也看上去也都是高中生的外表,现在的一切,都让夏油杰内心深处泛起一阵由衷的荒谬感。
这就是……咒术界的一角缩影?
房间内,枷场诚已经到了极限,他濒临崩溃的理智再也维持不住,悲怆又崩溃的嚎啕声:“是黑田重一昨天去由乃的美容院里大闹了一通,害得由乃换了夜班,才让由乃在深夜值班的时
候撞上了袭击的咒灵!”
“他是罪魁祸首!”
“你们为什么不杀了他?!”
双胞胎被爸爸的吼声吓了一跳,也哭了起来。
“我也想杀了黑田重一啊,”枷场诚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双胞胎,转头对着冥冥和庵歌姬,哭笑着说道,“但是,奈奈子和菜菜子她们都还小,我还在想,我要是被警察抓到了,她们怎么办?”
“我不敢报复,我怕进了监狱,奈奈子她们连唯一的爸爸都没有了,该怎么照顾自己长大成人……”
“从那时候起,奈奈子就说,她去,她要给由乃报仇。”枷场诚悲痛道。
枷场诚说完这段话,似乎耗费了所有的力气,眼前一黑,向后倒去,但他很快撑住了自己。
“是我太懦弱了,连为妻子报仇的勇气都没有,是我逼着奈奈子到现在这一步的。”
夏油杰压抑住情绪:“枷场先生……”
枷场先生并不懦弱。
奈奈子是为母报仇,枷场先生则是为了女儿们的未来长远隐忍痛苦。
他们是一家人,都因为爱着对方,才会这样做。
枷场诚裂开嘴,看向冥冥她们道:“不过我没想到,比警察先来的,是你们啊?咒术师?”
“过去那几l十年,我们一家从没受到过什么咒术界的庇护,在村子里被当做邪祟,被折磨被打骂,无数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你们在哪里?咒术界的人在哪里?咒术界没有保护咒术师的法规吗?”
枷场诚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哦,现在触犯到你们的法规了,你们就出现了,就要判我们死刑了!”
庵歌姬再也忍不住,别开脸,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泪光。
——虽然她也是咒术界的人,但她根本没有被枷场诚的话冒犯到,反而带入到了枷场诚所说的他们从前的痛苦处境当中去。
总监部,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不是说有在发掘非家系咒术师吗?!
浑浊的泪水划过枷场诚的脸颊,他终于从椅子上滑落在地,目无焦点:“奈奈子说要报仇,我拦过她。”
“但是她和我说: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毁掉我们的人生了,已经是第二次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是啊,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喃喃道:“我也不懂。”
说罢,枷场诚双眼通红,瞪着高专的三人,掌心逐渐凝聚起汹涌的咒力团,惨笑道:“你们想杀奈奈子,对吧?”
“那我就来拖延点时间吧……”
与此同时,冥冥也瞬间反应,牵动起了身体内的术式。
“——”
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感受到有一道凉意扫过身体,枷场诚的咒力团悄然消散。
冥冥亦然,她意外地挑眉。
枷场诚慌张抬头,却看到了教祖正站在他面前,笑容一如既往地慈爱宽和。
桐原司轻叹:“你们一家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我看还是要早点改掉。明明我在身边,却不求助。”
“不管挡在我对面的是谁,”他的语气云淡风轻,“我能救奈奈子一次,也能救她第二次。”
桐原司用食指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