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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2 / 6)

房间都不要,恨不得在两人中间画条分界线,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人互不交集。

仆从不清楚其中内情,只知盛拾月回来之后就发了很大的火,忍不住担心起自家主子。

可宁清歌没理会她的关心,反问道:“殿下回来之后,可曾请大夫来瞧过?”

她担心盛拾月今日疲倦,又在马背上颠簸许久,恐盛拾月伤了身子,

仆从愣了下,才呐呐道:“刚刚曲夫人拿了些药酒进屋,应是帮殿下按了下腰腿。”

正所谓久病成医,曲黎早年陪武安君征战沙场,遇到战况紧急时,甚至要连着骑几天马,将大腿全磨烂,故而在这方面格外有经验,这几日盛拾月练骑射,也是多亏了她夜夜替盛拾月揉按,才让这祖宗坚持到现在。

宁清歌眉间的担忧褪去,继而往房间走去。

隔着老远就瞧见有人在搬东西,叶流云应去休息了,只留下一个小腿绑着白布的赤灵站在门口守着,杵着个拐杖,脊背挺得笔直,被寒风一吹,就显得莫名冷峻。

尤其是在面对宁清歌的时刻。

她余光瞥见来人,身体也不转过去,就硬邦邦冒出一句:“劳烦大人再等一会,殿下的东西很快就搬走了。”

宁清歌不曾计较她的无礼,而是直接问道:“殿下在何处?”

“殿下不愿见你,”叶赤灵不经意地横了对方一眼,虽然不知道宁清歌做了什么,但殿下的态度就是她的态度。

宁清歌转身便走,知她性格,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费力气。

可赤灵却一下子抬起拐杖,拦在宁清歌身前,又一次重复:“殿下不想见你。”

气氛掉入最低点,里里外外的仆从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只顾着搬行李,只有旁边的南园气恼,刚想上前一步斥责,又被宁清歌眼神示意停下。

虽是一起长大,但叶赤灵与叶流云的性子相差极大,前者是沉闷少言、油米不进的闷葫芦,后者头脑灵活、善于变通,唇边时常带笑,总让人觉得性格极好。

也因此,即便叶赤灵的容貌优于叶流云,却不如叶流云更受府中人欢迎。

叶赤灵再次开口道:“大人,我这条命是殿下捡回来的。”

这前不搭调后不搭语的话语,就这样突兀冒出来。

叶赤灵冷眼瞧着宁清歌,已将她当做一个敌人来警告。

宁清歌却明白她意思,叶流云与叶赤灵的身份并未被刻意隐瞒,稍熟悉的人都知晓,这两人本是因流浪乞儿,因缘被盛拾月捡回,给她们两人取母族叶姓,取名、废大力气培养,三人说是主仆,却比好友更亲近。

据言盛拾月曾央求武安君,将她们两人记在名下,当做养女,只不过不知道后头发生什么,这事未能成功,但也可见盛拾月对这两人重视。

也难怪叶流云、叶赤灵分化成二品乾元之后,分明已经摆脱奴

籍,却依旧忠心耿耿陪在盛拾月身侧。

所以,叶赤灵言下之意便是,若宁清歌再欺辱她们的殿下,即便她是一朝丞相,叶赤灵也不在乎,反正她的命是盛拾月捡回,现在也可以还给殿下。

再说叶赤灵等人本就对宁清歌不满,毕竟这场婚事本就并非盛拾月所愿,是宁清歌算计而来,只是瞧着盛拾月态度难辨,她们就未发作,如今盛拾月改了口风,她们自然也看宁清歌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宁清歌缓和语气,说道:“此中有些误会,我必须要见殿下一面,亲口解释。”

叶赤灵和个木偶人似的,就会那一句:“殿下不想见你。”

“你是听不懂吗?!我们大人都说了其中有误会,”南园实在忍不住,快速冒出一句。

叶赤灵哪里会理会,她就是这个倔脾气,要不是东西还没有搬完,她现在就能将宁清歌往房间里一推一锁,然后在房间外蹲守一天,保证完成盛拾月不想见对方的命令。

三人僵持在原地。

夜风拖着树梢绿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继而落入水畔,掀起圈圈涟漪,晃到湖中心的船板上。

消失已久的盛拾月就躲在这儿。

她这人被惯得娇气,夏怕酷热冬惧严寒,即便有冰鉴消暑,也总在夏夜转辗反侧。

而后便有人想出了个绝妙点子,在府邸后院挖出了一方小湖,再向外挖渠引来山泉水,引入其中,湖内养荷花,湖外设长亭回廊,长竹搭在亭上,竹筒凿有零零碎碎的细孔,只要有水流淌而来,便会顺着细孔淅沥落下,形成一片雨帘。

而盛拾月便宿在湖中心的小船中,雨帘掀起清凉,又有荷香常伴,水波轻晃木船,盛拾月总算能在夏日安睡一整夜。

不过自从宁清歌搬来后,她已许久未到这儿来。

“唉……”

叹息声悄然出现,又快速消散开,让人不禁怀疑它是否出现过。

盛拾月只着宽松白色里衣,发丝如海草般随意披散,身下是叠了一层又一层的柔软缎布,船头驱赶蚊虫的线香缓缓燃烧,缥缈白烟半遮住她面容,可却蒙不住带着愁绪的眼眸,

“烦,”盛拾月气得又冒出一句,好看的眉紧拧着。

从傍晚红日落下,她就躺在这儿了,又倦又累就是合不了眼,闭上眼是宁清歌的脸,睁开眼是屈钰狰狞的喊声。

想又想不通,想忽略又忘不掉,最可耻的是对方步步算计,她还忍不住……

眼前又闪过夜市之中、灯火阑珊处,那人浅淡的笑颜。

盛拾月抬手按住自己的心脏。

若是说出去,不知道孟清心他们会怎么笑她。

汴京头号纨绔?肆意妄为的家伙?

还不是让一个所谓谦恭矜雅的丞相大人给玩得团团转。

明明早就知道对方用心不纯,偏就因为这因为那而心软,往人家挖好的坑里跳,盛拾月每每想起,都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一巴掌。

还意外撞

见呢?分明就是宁清歌和那花魁故意下套!让她傻乎乎撞上去(),平白无故花了那么多银两☉()_[((),最后还被对方坑了一把,踩着自己的脑袋当倚翠楼新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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