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离开以后,叶如珩问系统:“还有什么让我立刻消失的方法?你给我加个痛意免除的buff,我从自家的井里跳下去行不行?”
系统惊道:“那不行!没头没尾的崩人设是大忌,你突然向二皇子投诚还能找理由说想重新站队,往自家井里跳算什么?世子失心疯了?”
叶如珩蒙着被子一动不动地崩溃了会儿,又爬起来叫婢女进来帮她换衣。
系统惊喜问:“你想到怎么做了?”
“那没有,”叶如珩一脸沉痛,“事已至此,只能先吃饭了。”
琳琅珍馐摆满一桌,放眼望去尽是清淡口味,叶如珩顷刻间便苦了脸,怀远侯夫人不喜外人伺候,遣走了众人,房间只余她们二人,怀远侯夫人挽了袖,替她盛汤,念叨道:“阿珩清减了一圈,可得好好补补,太子命人送来不少珍稀药材,我让小厨房炖成药膳,阿珩多喝几碗。”
叶如珩木着脸接了药膳,尝了一口,汤水苦涩,五官扭成一团。
怀远侯夫人望着叶如珩目露心疼,道:“等阿珩弱冠之年承了爵,咱们就回故地去,再也不过这担惊受怕的受罪日子。”
叶如珩喝汤的动作一顿,若说她在这个世界最放心不下的,自是溺爱她长大、将她视为唯一支柱的怀远侯夫人。
猎场中箭之时,她真的以为自己要下线了,染血的手指捉着太子的衣襟,用尽最后的气力哀声祈求太子庇护怀远侯府众人,在醒来的那刻,睁眼见到怀远侯夫人喜极而泣的脸,心底闪过一丝庆幸。
“好。”叶如珩笑着应道,“等我及冠了就和母亲回故乡吃香的喝辣的,逍遥自在。”
怀远侯夫人脸上露了笑,跟着一起展望:“对,咱们回了成阳老家,远离京城,阿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可以养上他十个八个男宠。”
叶如珩傻了眼:“啊?”
“阿珩已经十六岁了,常年喝着推迟月事暂缓发育的药,身子孱弱虚寒,”怀远侯夫人眸中泪光隐隐,“都是我的错,让你来遭这份罪。寻常人家的女儿这时候已经许了婚配,在家绣着嫁衣只等着及笄出嫁。”
叶如珩忙宽慰母亲,道:“我对情爱之事不感兴趣,母亲知道我有多笨,绣个什么能把自己指头戳好多个窟窿。顶了世子身份对我来说是件幸事,要是女儿身,我还如何赖在母亲身边多留几年?”
怀远侯夫人摸了摸叶如珩柔软的发,笑嗔道:“说些傻话,无论是男是女,阿珩想在母亲身边留多久就留多久,平安无灾地长大是顶顶要事,可不许再生病了。”
叶如珩借着落水受寒的名头又养了好一段时间的身体,听到猎场刺客的消息有了点眉目,也不便借机再拖下去,才硬着头皮进了宫去拜见太子。
太子正在东宫的议事堂与门客们商事,听到宫人来禀世子到了,立刻遣去众人请叶如珩进来。
一进门还未行礼,太子下了主座,快步走来握住了叶如珩的手,蹙了眉道:“阿珩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又唤人将手炉拿进来。
太子手指修长,覆着薄茧,手掌宽大有力,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量,叶如珩不自在地挣了挣,唤了声殿下。
太子将手炉塞到叶如珩手心,确保叶如珩的手变得暖和了才放开了人,道:“阿珩身子还未大好,怎么不多休息几日?”
叶如珩道:“我听闻有了刺客的消息。”
太子眸中暗芒闪过:“猎场当日袭击的刺客在被抓前都服了毒,只有一个被卸了下巴活了下来,严刑拷打数日,也不肯开口,他们所用的武器却是京城军营的最新制式,只是磨去了印记,追踪不了来源。”
叶如珩一怔:“我听到的却并非如此。”
“是我命人放出刺客招了的假消息,幕后之人又派了人来想灭口,被我抓住了尾巴,我今日便去亲自提审,”太子目光深沉,语声微寒,“阿珩放心,我必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叶如珩问:“太子提审之时,能不能让我也在侧旁听?”
往日里叶如珩对太子手下的事务能避则避,领了个闲职按时上下班,主打一个依靠儿时相识的交情混日子的纨绔人设,从未向这般主动要求参与。
若是换了旁人,太子必定会以为是挟救命之恩妄图往上攀取权利之徒,对着叶如珩如清潭般的澄澈眼眸,只轻叹一声,无奈道:“你身子还未好全,刑狱司又是脏污血腥之地……”
叶如珩以为太子要劝阻她,没成想太子语气一转,道:“我命人将他洗刷一通,押到东宫提审可好?”
叶如珩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不多时,嫌犯就被侍卫架着手臂拖着进了殿,头颅低垂,双腿瘫软,哪怕身上被洗刷过换了干净囚衣,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浓得令人作呕。
叶如珩坐在侧座,捂着散发暖意的鎏金手炉,面色微变,竭力忍着离开的冲动,一转头,发现太子背脊挺直,端坐案前,正低垂着眼眸,一瞬也不错眼地盯着她的反应。
说来太子只比她大两岁,少年意气风发,面容俊美,气质却不似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沉稳,从不轻易动容,叶如珩只在中箭躺在他怀中那一刻,摇晃模糊的视线好似看到了太子堪称失态的焦急暴怒,太子仿佛面上永远含着温和的笑容,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旁人战战兢兢从不敢轻易造次。
“又怕,又要留在这儿,”太子含笑问,“病了一场,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叶如珩镇定道:“臣想知道到底是哪方对殿下图谋不轨。”
叶如珩知道猎场刺杀是因为太子最近接触的一桩旧案牵扯进了某位权臣贪污军粮的证据,往下深挖就会发现和三皇子派系有关,她对剧情不感兴趣,只担心本该下线的自己存活下来,剧情线的发展不会有什么影响。
太子点了头,视线往殿中跪着的囚犯落去,一旁的侍卫得了示意上前,一拳打在囚犯腹部,被架着跪在地面上的囚犯发出一声痛苦惨叫,喷出一口猩红鲜血。
叶如珩控制不住地抖了下,头晕目眩一阵反胃,仓促移开了视线。
太子面色未变,扬了扬手,一波侍卫上前将地面擦拭干净,另一波侍卫快速将囚犯带了下去,很快书房里只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