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分红。去年有结余,今年应该也有结余,十几、几十块钱。或多或少,等结算的时候,陈柚是能分到钱的。
回沪,花销只会比路费多,不会比路费少。
家里人补贴这一点,半分不乐观。这一年家里没有再给陈柚寄东西,钱、票、就连半条肥皂也没有。
一年下来结余的钱,探一次亲就没了。想到这一点,下半身已经钻进被窝的陈柚,脸上露出苦恼。果然说出口的话,是因为最初无法接受另一种结果,比如此刻,陈柚依然无法接受要花用的钱是她一年结余。
被窝里逐渐暖和,回沪可以上街跟同学、朋友上街,留在这里每天就是躲在被窝里看看书,没有别的什么娱乐。回沪天黑可以看电影,留在这里天黑就是睡觉,村里并没有通电,煤油灯的亮度让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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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供销社里的东西,比代销点要齐全。
刚来那会,嫌弃这嫌弃那的,几年下来,有些融入这篇土地,熬出来的归属感。
林芬感慨:“平时觉得钱少,这会儿觉得供销社货少。”
听到林芬这样说,李丽芳揶揄:“现在是不担心寅吃卯粮。”
“我觉着陈柚还是会跟我们一块儿回去,你说她双职工家庭的,没道理要留在这里过年。”林芬不清楚陈柚家里的情况,“她兄弟姐妹几人啊?”
不在一个大队,林芬平日里跟陈柚的接触算不上多。
“姐弟三个,上头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李丽芳下乡时年纪并不算大,对邻居的家庭情况不是一清二楚,那些事爸妈大多时候都不会说给她听,李丽芳只是知道陈柚家是重组家庭。
“姐姐是后爸带着的,弟弟是后来出生的,没几岁。她姐下乡的时候,弟弟还没有出生。院里都说她姐懂事,对妹妹好……”
林芬奇怪:“那、陈柚怎么不回去?”
要是没有后来的弟弟,继姐主动下乡,陈柚可以免了下乡的苦。
选择下乡的时候,又不能算到弟弟的出生。
姐姐这样好,就算是重组家庭,那肯定也是和谐的家庭。
双职工家庭养三个孩子,应该不是难事,除非:“她妈妈是正式工么?”
除非陈柚妈不是正式工。
“何止啊。”李丽芳羡慕道,“郭姨是炊事员,在厂食堂工作的。”
“陈柚怎么不回去!”林芬差点破音。
“陈柚下乡的时候还不满十六岁,你想想继姐下乡的时候陈柚才多大?”
“这、这我不认识陈柚的继姐。”
重点是继姐么!
是陈柚下乡的时候还未满十六岁!
“继姐下乡那年,陈柚才十四岁。”李丽芳不跟林芬打哑谜,她想起林芬比她们小一岁,“继姐下乡不下乡,也没延缓陈柚下乡的时间。除非她要陈柚顶了她下乡,陈柚才需要提前下乡。”
话传得再好听,继姐的下乡,陈柚也没有得到任何实际的好处。
她还是在该下乡的年纪下了乡。
从结果前推,继姐的选择只影响她自己,而不是改变了陈柚。
而那年继姐不下乡,等弟弟出生后,两个人还都是要下乡的。
“这也不影响,姐妹两个关系好。”林芬跟哥哥的关系好,她是跟他哥一块儿下乡的,由己及人,“她姐去哪儿?要知道会有弟弟的出生,当年一块儿下乡,还有个照料。”
“草原兵团。”
“草原兵团!!!”
兵团跟插队的待遇完全不同。
兵团摆在明面上的待遇,就足够插队知青羡慕的。
插队知青零零散散,没有个组织性,兵团的战士全然不同,他们可一点儿不孤单。
他们是一群人,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
林芬瞪大一双眼睛:
“可惜了!太可惜了!陈柚姐姐竟然是兵团战士!”
陈柚也太可惜了,当年要是跟着姐姐一起下乡……
为什么要说当年,因为等到他们下乡时,没有多少人能去草原兵团。
林芬这届下乡的知青多是插队,能去兵团除了背景正,还需要些别的,总之十分不容易。
草原兵团战士,前三年伙食标准是部队标准,除此之外还有津贴:“姐姐是六九年下乡的,今年每个月工资三十多了吧……”
林芬的语气中难掩羡慕,她一年不到两百个工,一点到头挣到的钱不到一百块。
等到年底结算分红,也许能发几块钱,也可能倒欠生产队几块钱。
平时生活还要靠家里的补贴。
出工勤快的情况下,算下来,她一个月挣七、八块。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我一个月挣到的工分价值不如她一个月的伙食标准。”林芬戳了戳自己哥哥的手臂,“哥你看看人家姐姐。”
“是你哥不想当兵团战士?”
听了自家妹妹的话,林红星无奈。
他们下乡时,选择很少。
草原兵团,想都别想。
“别只看见钱,兵团管理要比插队严格。军事化管理,你熬得过来?而且祖国的边疆,环境可没有这里好,冬天零下几十度。”
林芬咽了咽口水,大家都不容易啊。
可就算是这样说,兵团战士就是比插队知青光荣。
他们都以兵团战士为荣。
而他们这些插队知青,就少了那么些光荣的色彩。
还有些地方,知青的名声糟糕透顶。
知青来了,偷鸡摸狗的事都多了。
想到这样的事,林芬瞪了林红星一眼。
默默挨枪的林红星是冤枉的,他跟另一个男知青刘建军没有做过偷隔壁生产队、隔壁大队鸡的事。
偷鸡摸狗的事,确实发生在别的大队过。
为了半亩大队知青的口碑,他们得防着别的大队的知青,到他们大队偷鸡摸狗。
为此林红星、刘建军两个人还“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