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丹烧着大硕的照片,手指抵在沙盘上,在上面形成图案。
我和陈师傅站在后面看,不敢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三张照片全部焚烧光,落在沙盘是一片黑灰。
告一段落了,我轻声问:“秦姐,大硕怎么样了现在,他是活……还是……”
秦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就不敢说话了。
秦丹拿起大硕的手链,铺在沙盘上,嘴里念念有词。
我是无比心焦,又不敢发问。
陈师傅见我表情焦急,便替我问道:“秦丹,你就说这人现在是死是活吧。”
秦丹面色凝重,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沙盘。
我这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如果大硕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我将背负巨大的良心债过一辈子。
他的死跟我是没有直接关系,但追根溯源是我爸爸提供的错误信息,而且那趟死亡马车本来是我上的。
此时此刻,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管怎么样,这个仇必报!
秦丹说道:“其实,已经找到这个人了。”
“啊?在哪?”我赶紧问。
秦丹道:“别急,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有下落的是他的身体,如果死了那就是尸体。”
“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啊?”
秦丹盯着沙盘上的手链。
她缓缓说道:“烧完这根香烛前,如果手链完好无损,他就还活着,如果发生了断裂,这人就死了。”
我紧紧盯着手链。香烛烧完至少还得一会儿,手链无风自响,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外力,正在拽着它。
我们没有说话,这个过程谁也无法参与,只能干瞪眼看着,等结果。
站了十来分钟,我浑身都被风吹透,却不敢动一下,就是盯着沙盘上的手链。
终于,香烛摇摇晃晃烧到最后,噗嗤冒出最后一缕烟。
手链像是经过了摧残,有一半藏在白沙里。秦丹蹲下来,轻轻拉住尾部往上提。
我这个心跟着一起,手链从沙子里出来,上面斑斑伤痕,但没有断裂,还是完整一根。
这一刻,我的内心放下一块巨大石头,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啊,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
“他现在在哪?”我问。
秦丹打开手机里的导航软件,对着沙盘上的图案,仔细看了看,然后用手指进行测量,最后定位在一个地方。
我这么一看,大硕竟然在龙塘小区。
龙塘小区离着我们直线距离超过二十公里,几乎到了市郊,真是诡异,大硕再次出现的地方,远的有点不像话。
走了一趟阴,我们三人都打破了空间,出现在很远的地方。
事不宜迟,我马上就要过去,不管他什么样子,先接回来再说。
正要走,突然手机响了,我顺手看了一眼,怔住了。
居然是灰姑娘发来的信息。
“秦老板,在吗?”
我把信息给陈师傅看。陈师傅知道灰姑娘这个人的,昨晚还交过手。
“她在试探你脱没脱险。”陈师傅分析:“她应该不知道你出来了。”
我想了想回了条信息:“抱歉昨晚没到。我得了重感冒,在家养病。”
“是吗,我可以去看看你吗?”
我和陈师傅对视一眼。陈师傅冷笑:“这得多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来。让她来!正好没地方抓她呢。”
我发信息,我在家休息,你什么时候过来。
“马上就到。”
陈师傅拍拍我的肩膀:“大硕既然没事,明天再去接他。今晚我陪你先抓这个妖女。”
我摆摆手:“这个女人是始作俑者,我今晚必须要抓到她!陈师傅,你再帮我个忙,今晚把大硕接回来,我怕那头夜长梦多。”
“你自己行吗?”陈师傅问我,然后冲我做了个眼色看向秦丹,意思是让我求她。
我并没有向秦丹求助,大家萍水相逢,她今天能来扶乩,也是我们花钱请来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帮我做事。
再说了,我就不信自己对付不过这么个小丫头。
“今晚只要她敢来,就走不了。”我一字一顿说。
秦丹收拾东西走了,陈师傅开车送她,顺便去龙塘小区接大硕。我又给他转了一千块钱,到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先把钱怼上,以备不时之需。
人家陈师傅忙里忙外,受了伤搭了件衣服,已经够意思了。接下来的活儿,我谁也不用,也该我这个鬼手一门的传人出手了!
这两天的进项,已经花了个溜光,除了几百块钱生活费,兜比脸都干净。
我真是一肚子气,钱来钱去,还没捂热乎就都出去了,而且惹下这么多的麻烦。
你们出手也出完了,咱们梁子也结下来了,下面就该我的了。
我回到店里,裹上军大衣,静静等着上门。
刚点燃一根烟,门就敲响了。监控系统没上,看不到外面是谁,不过谁来了我都不怕。
我头上盖着一块湿漉漉的布,装成感冒的样子,紧紧裹着大衣,步履蹒跚去开门。
门一开,就听外面唧唧作响,我头皮发麻,昏暗的门头灯下,满地都是小黑影。来回乱窜,有一两只钻进了门里。
我仔细这么一看,我靠,这不是老鼠吗,越来越多的老鼠往门里涌。
我头皮发麻,赶紧虚掩上门,然后抄着大笤帚,往外赶跑进来的老鼠。
老鼠唧唧叫满屋窜,我头都大了。做足了预案,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可要了命了。
这时,突然有人咯咯笑,“秦老板,你不是重感冒了吗?还能拎得起笤帚呢?”
灰姑娘正站在窗外,戴着大口罩,笑得眉目如弯月,非常好看。只是此时在昏暗的灯下,有种无法形容的妖气。
我拄着笤帚说:“自己来就来呗,何必把这些恶心的东西一起带来。”
灰姑娘脸色一下就变了,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