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空空荡荡的地下室找了一圈,确实没有棺材。
不对,现在进来的地下室怎么这么眼熟呢?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再摸摸墙上冰冷的石头,突然就明白了。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开始的地下室。也就是中了机关,陷落进来的房间。
不对啊,刚才我顺着甬道爬进去了,怎么又回到原来的出发点?
我向着后墙的方向摸索,在墙上又发现了甬道。顺着黑森森的甬道看进去,里面是个房间,隐隐有棺材在。
我深吸口气,也就是说这不是幻觉,而是真正的事实。
这里的空间发生了诡异错位,从甬道爬进去,并不是棺材所在地,而是回到了出发点。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我在墙上划了长长一道线,然后钻进了甬道。
爬到尽头再出来时,又到了空空荡荡的地下室,黑暗中我用手机照过去,这一照就愣住了。
墙上并没有白线。
沃日……这什么情况?
我拿着手机,在四面墙上走了一圈,确实没有白线。
我坐在黑暗的地上,脑子有点发蒙,不对,不对,既然没有白线,说明我没有陷入空间循环里,也就是说,没有回到原来的地下室。
但这里一切场景那么熟悉,又没有棺材,可见就是我掉落下来的地方啊。
接下来我费了很大工夫,在四面墙都画出了标记,有波浪线,有三角形,还有正方形。
看了一眼,然后顺着后墙的甬道口爬了进去。
穿过甬道进入房间,用手机这么一照。地上空空荡荡没有棺材,四面墙壁光光,也没有任何标记。
冷静,冷静,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我做了数不清次数的测试,在墙上做标记,然后钻进甬道,来到一个“新”的地下室。
后来我蒙了也累了,两天没怎么吃东西,水米没粘牙,有些低血糖。
靠着墙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浑身发冷,被冻醒的。我艰难地掏出手机看看,只剩下最后五格电。
看到上面的时间,我一下就坐起来。如果手机的时间没有出错,此时此刻距离元君昨天下的最后通牒,已经过去整整一天。
我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面的机关没有打开,元君和那个和尚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他们有事耽误了?
我在黑暗中又坐了很长时间,看看手机,离着一天的约定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他们确实没有出现。
我不相信他们有事耽误了,或许是他们的一种诡计?像熬鹰一样熬我,故意不出现,让我自己崩溃?
不太像。
他们未必有这么大的耐心,只要我不配合,荒郊野外说杀也就杀了。谁有那么大工夫陪着我玩。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我已经不在原来的地下室,换地方了。
我顺着甬道爬了多少个房间,自己都数不清。我有个下意识的想法,认为不管怎么爬,其实都是个循环,最后都回到原点。
但现在看来,未必是这样,往前爬了多少个房间,就是换了多少个地方。
我现在深入到很深很深的位置,别说那些人找不到,自己都回不去了。
这个地下室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顺着甬道继续深入。这是个单程旅途,没有回头路。
我不知道现在该哭还是该笑。无意中躲过了那些人放毒蛇的危险,却深入进一个自己都琢磨不明白的奇怪之境,回也回不去。
我掏出手机,看着最后一格用完,光灭了,地下室里漆黑一片。
我靠着石头墙壁,昏昏沉沉,这次如果睡过去,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果这么死了,我是不甘心的。
我勉强扶着墙坐好,努力双盘打坐,就算死,我也要修出中阴身再死。
我用手摸摸怀里的《中阴经》。
想着书里的方法,昏沉中我进入了某种定境。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感觉到双腿有力,身上有了劲儿。
奇怪,低血糖昏沉的感觉没有了。
难道……我想到一种可能,我已经死了?
低头去看,心凉了半截,地上真的坐着另一个我。那个“我”面容憔悴,嘴唇惨白,靠着墙一动不动,身体歪着。
明白了,此时的我是中阴身了。
那么,这里的空间应该限制不住我了。我心念所至,纵身一跃,整个人轻飘飘飞起来,眼瞅着到了最上面的天花板。
出魂了,实体的石头就应该挡不住。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重重撞在天花板上,并没有出去。
我的心往下一沉,坏了,坏了。
接下来我在整个房间里四处撞壁,就是出不去。现在,面临着一个最可怕的结果。
肉身出不去也就罢了,我的中阴身也困在这儿出不去了。
最关键的是中阴身不会再死,也就是说我生生世世都要困在这个黑暗地下室里,直到永远!
这个推测极大的摧毁了我的意志。
我重重落在地上,看着黑森森的天花板,想象着外面的山川和阳光。
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绝望。
落入无间地狱,也不过就是如此。
在地上躺了片刻,我爬了起来,忽忽悠悠来到甬道口,往里看,那口棺材还隐隐摆放在那里。
这次我要抛下肉身,以中阴身的状态再进入,看看会发生什么。
我顺着甬道漂浮进去,进入了尽头的房间。
这次,棺材没有消失,工工整整摆在原地,巨大的黑棺就在眼前,触手可摸。
我明白了,想进入藏棺的密室,必须向死而生。
死了之后,以阴魂或是中阴身状态才能进入,肉身是进不来的。
我一阵狂喜,或许能绝处逢生!
我轻轻触摸到棺材,轻轻一推,棺材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