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过去把女孩抱起来,她软绵绵的,我不敢再轻易去动。
她是从高处摔下来的,身上肯定有暗伤,有看不到的地方骨折,一旦乱动,戳到了内脏引发大出血,死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我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平地上。
仔细检查身上的伤,从头开始,到脖颈,到脊椎,到肋骨。手正按着,女孩突然睁开眼,目光阴冷,就这么看着我。
我有些尬,随即正色起来:“你别误会,我来救你的,你从悬崖上跳下来,我正检查你的伤。”
女孩用力一扒拉,把我的手打掉:“你怎么知道我从悬崖上跳下来?”
我一时语塞,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说,我其实是个修行人,正在山里修炼,无意中看到你被那么一群人追,然后跳下悬崖……
“怎么证明你和那些人不是一伙儿的?”女孩冷冷问。
说完这句话,她吸了口冷气,疼得呲牙,想站起来,身体却不听话。
我赶紧扶住她,她一巴掌打在我的手上,软绵绵的,还有些滑腻。
“这样吧,我送你去医院。”我说道:“等你安顿下来我就走。”
“然后再去你主子那里汇报?”女孩呵呵呵冷笑,又是一疼。
我有点恼了:“你这姑娘怎么不知道好歹呢?”
“滚!”她挪着身子,慢慢靠着后面的树,双手抱住了想尽力站起。不知道扯到了哪块的伤,疼得哎呀一声。
我在旁边看着,这女孩青春烂漫放的开,其实骨子里还是个贞洁烈女。
被人围堵,想都不想就能跳崖,相当决绝。此刻拒绝我的举动也能就理解了。
我肯定不能离开,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和这么个小姑娘置气呢。
她身体站了一半,突然下滑坐在地上,头一歪再也不动了。
我赶紧过去检查,还有呼吸,就是晕过去了。
仔细检查之后,她身上的大伤有两处,一个是左脚崴了,整个脚面都歪了。我只会按摩,正骨还不会,不敢乱动。只能简单固定。
还有一处伤是肋巴骨,骨折不至于,应该是骨裂了,一动就疼。我也做了简单的处理。
看着伤挺重,但想想她是多少米高的悬崖跳下来的,摔成这样已经是佛祖保佑,开了挂了。正常情况下,人都得摔烂。
周围环境也帮了忙,这里乱树丛和碎叶子积攒很多,做了下坠时的缓冲,要不然真就生命危险了。
“走,赶紧走……”她闭着眼虚弱地说:“这里危险,快走!”
大黄猫这时从树丛里钻出来,抬着爪子指着西南方向,喵喵叫,显得非常焦急。
山精在身后也说:“有人,来,搜。”
我把女孩背起来,她疼得闷哼一声,我也呵斥她:“忍着!”
大黄猫在前面引路,我背着女孩走进丛林。我们现在是悬崖下面,下来的路想回去很难,非常陡峭,我还背着一个人,只能另外寻找出路。
大黄猫作为斥候,先一步窜出去侦察,然后再跑回来,喵喵叫着摆爪子。那意思是此路不通。
我们绕来绕去,竟然出不去这片山谷,按大黄猫的指示,似乎四面八方全部围住。
我汗就下来了,这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了抓她,对方竟然派出这么多人力。
好在山谷很大,现在又是深夜,黑暗笼罩大地,我们暂且还能藏身。
我找到一个凹陷的石头缝,勉强可以藏住,不由得叹了口气。
背后忽然出现一个声音:“叹什么气?男子汉大丈夫,吓成这个样子?没出息。”
声音极为苍老,不是女孩声,听着像是老太太。忽然之间我毛骨悚然,我想起来一位故人。
那就是黄蜂。
我靠,不会是这个鬼差还阳了吧?这老太太就盯紧我了,简直跟狗皮膏药一样。
我心脏跳的很快,小心翼翼回头去看,身后什么都没有。
幻听,肯定是幻听。
我把女孩靠着大石头,软绵绵晕了过去。我安排山精和大黄猫兵分两路出去,找到逃生的路,赶紧回来报告。
它们两个去了。
我坐在一边正待喘口气,苍老的声音又出来了:“一群鼠辈!如果不是我中了暗算,受了重伤,怎么可能沦落到这步田地。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女孩昏睡着,不像是装出来的。奇怪,是谁在说话?
我小心翼翼问:“黄蜂?”
“什么黄蜂蜜蜂的。”声音似乎凭空出来,竟然找不到发声体。
“我以为你是阴间鬼差,那个叫黄蜂的。”
那声音冷笑:“黄蜂,是个什么鸟东西。一枚贱货!”
我心里这个痛快,不过敢这么骂黄蜂,说话的这个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首先肯定认识黄蜂,而且也不怕黄蜂。
到底是谁呢?敢这么直眉瞪眼骂一个阴间的鬼差是贱货……
“你也就过过嘴瘾吧。”我说:“要真有能耐就带我们出去,别在这儿说风凉话。”
“你个小兔崽子跟谁说话呢?”声音勃然大怒:“平时谁要这么在我跟说话,嘴给他撕烂。”
我冷笑:“别吹了,你要真有能耐先别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你自己有眼无珠,赖我藏头露尾?哈哈哈,可笑。”
我揉揉眼,四下看看,确实没找到谁在说话,目光回到那女孩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双目如电,表情阴沉。
说不出什么感觉,好像刹那之间变了一个人。